“嘿,左兄好久不见。听吴水井说,你那边弄得风风火火,一统了代县周边山寨,连繁峙县的人都有找你投靠,很是不错啊。”
方景楠热情地把他迎进屋子。
“大人哪的话,”左青山行了个军礼道:“若非是大人留下的钱银甲胄,五行旗也没那个实力和运气。”
这个军礼行的方景楠心里满意,让他坐下,又亲自泡了壶茶,两人边喝边聊。
左青山道:“我去得崞县,吴水井说大人来了太原城,正巧我去清源县也要途经太原,便赶来这边拜访,望大人别怪卑职唐突了。”
方景楠笑道:“别扯这些虚礼,一早就说了,但凡有任何困难,都尽管来找我。怎么,遇到麻烦了?”
左青山脸色尴尬地道:“也不算是麻烦吧,有两件事汇报一下。顿了顿,他道:“之前一次与繁峙县的匪头五花蛇火拼时,火旗与土旗的旗主不幸遇伏死了。五行旗平时也互不统属,你看这两旗的旗主怎么操弄?”
“这……”
当时设立这五行旗,主要就是与这些山寨的好汉们交个朋友,以便四通商行的车队路过时给予方便就行了,他并没想过要绝对控制住这些人。
因为这些山寨似民似匪,大多都是吃不饱饭的农民,而且拖家带口的,若是全部收拢下来,也是很大的负担。你总不能只让他们家里的男人替你拼命,然后家里的妇女小孩就不管吧。
想了想,方景楠问道:“五行旗现在有多少人了?”
左青山神色一正道:“详细不甚清楚,五旗加起来堪用青壮八百有余,家里妇幼老人加起来,有两千多人,分布在代县周边十几个寨子里。”
“靠山里开荒的那些田地,能养活自己么?”方景楠又问。
左青山脸色一暗,叹道:“全部加起来也就两千多亩山田,能养活五百人就到头了。今年是把库里所有银子都拿去买了粟米杂粮,这才勉强支撑到了现在,每天各寨都有些老弱熬不过去。”
方景楠心中一暗,躲山上去可避兵灾,可饥荒逃不过啊。接下来的几年更是连年大旱,除了开垦在河边的田地还有收获外,许多旱田颗粒无收都是常见之事。
三千人!……唉!
方景楠心中很是郁闷,在这末世根本就不缺人口,只要有粮大把的人来。云冈堡那到是有存粮六千石,养五行旗的三千人自然是没问题的,可是这解决不了根本。
关于粮食的问题,方景楠打算等四通商行顺畅之后,再与陈老财好生谋划。
想到这,方景楠沉声道:“火土两旗的旗主,等我稍晚想想再论。然后,我回去怀仁后,便让人调五百石粮给你,以扛过这个冬天。”
五百石粮为六万斤,两千多人省着吃,够吃几个月了。如今的粮价,已经涨到了2两一石。等到下次秋收还有七个多月,这七个月,饥民们只有等到春天时,挖一些野菜树皮杂食充饥。
听到方景楠会调粮过来,左青山顿时大喜,这不仅仅是粮食的问题,而是表明说,他们这五行旗以后也就有了依靠。
方景楠笑道:“相识便是缘分,以后咱们就是一个锅里勺食吃的兄弟了,左兄不用客气。”
左青长也是军汉出身,感谢了一番也不再多说,全都记在心里。跟着继续道:“这第二件事,是想请示一下,同知的幕僚邀请各地的掌盘子在清源聚会,共商大事,好似有选盟主之意,此事,我们如何处之?”
“共商大事?选盟主?”方景楠楞了一下。
这姓冯的同知,不是在玩养寇自重的把戏么?让各县的山匪骚扰地方,然后他们以组建团练的民义,收刮各县士绅的藏银,中饱私囊。
传承多年的士绅之家,一般都有藏银,数量非常之大。张氏不就藏了二十四万两么。若不是方景楠过去,这些银子估计还得埋在地里不知道多少年。
冯同知低调地压榨银子就是了呀,弄这么高调,万一折腾个尾大不掉,他不嫌麻烦么?
“在清源县?”方景楠问。
“是的,那边水路众多,府内各县走水路到清源最方便。”左青山道。
清源离太原不过几十里路,快行一日可达,方景楠想了想道:“走吧,我随你一同过去。”
翌日,方景楠换了个短打衣衫,带着蒋立和方成,披甲骑马地随左青山一同出了太原城。
城外不远处,五行木旗旗主杜刚,水旗旗主何飞也都在场,两人披着铁甲,也各自骑了一匹马,看样子都还混的不错。
在两人身后,还有五十多个精壮汉子,身上多披有棉甲,还有几个高大壮汉披的是铁甲,也有几杆火绳枪,显然这些人是五行旗中最精锐的部分了。
“不错不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方景楠夸赞了一番。
杜刚与何飞两人可是见识过方景楠凶悍一面的,平常笑容挂脸,手下兵卒比虎狼还凶,见得他的夸赞两人讪讪笑道:“托大人鸿福,一切都还顺利。”
方景楠笑了笑,如今各地兵祸饥荒,能顺利到哪去,匪头火拼的时候火土两旗的旗主不都拼死了嘛。
知道他俩只是客气,众人寒喧几句,接着六骑五十步卒,往清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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