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年惠娘就是对此看不过眼,对刘可钧规劝得狠了,触了他的逆鳞,被他盛怒之下失手推得摔伤了心脉,从此落下了病根,没几年就香消玉殒了。
唉,多俊俏贤惠的惠娘,年纪轻轻,就这样去了。想当年……唉。
王家贵想到这儿,端起碗,狠狠呷了一口酒,品咂着,心下不无恶意地暗暗道,姓刘的,今天你父子俩也算乖觉识相了,见来硬的没用,就来软索子套人,怪道这些年能无往不利哩。还真有一套,我王家贵甘拜下风……不过,眼前这特派员的禀性你是还不晓得,这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呀,看着年轻是年轻,可心肠不是一般的狠,手段也不是一般的辣。
你要巴结他?光死劲儿贴钱,拼老命喝酒,嘿嘿,怕还远远不够……。
这时,就听首位上的谢特派员又开口了,就听他慢悠悠地道:“刘二爷,这罗霄山地处湘赣交界,汇聚两省灵气,二爷世居此地,应该晓得晚清时湘省那支闻名天下的湘军罢?”
“哦,特派员是说曾、曾剃……哦,曾国藩曾文正公用来打长毛的那支军队么?”
溪口刘家三世为官,刘可钧现在虽然看上去市侩油腻,但打小也曾被家族寄以光宗耀祖的希望,读过四书五经的,所以对这晚清重臣曾国藩自然是耳熟能详。
他不但知道曾国藩的发家史,还知道他的湘军可不仅仅打长毛,军纪也远远没有官面上说的那样冠冕堂皇。
谢宇钲哪里理会刘可钧心里想些什么,他需要的是扯起一个话头罢了。刘可钧的话音刚落,他就迫不及待地接口:
“哈,刘二爷不但虚怀若谷,还见闻广博,本特派员佩服。既然如此,那刘二爷也当晓得曾国藩自认中人之姿,之所以能成就偌大事业,靠得是善于总结经验。
他曾留下不少处世格言,其中有一句我印象特别深刻,那便是‘久利之事勿为,众争之地勿往’,不晓得刘二爷有没有听说过?”
久利之事勿为,众争之地……勿往?
刘可钧闻言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谢宇钲话里的意思,只是这话像刀锋一样,挟带着说话者自身的“权势”,削得人脸上火辣辣生疼。
王家贵虽然晓得这曾国藩的大名,晓得他是前清了不得的重臣,但对谢宇钲说的这些弯弯绕他是不晓得的。
不过,末尾那两句话他倒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不但他听得清清楚楚,他相信在座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哈,这特派员……这是瞄上了圳头那数十亩妆奁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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