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楚来龙去脉后,谢宇钲懊恼不已。刚才,俏飞燕兄妹和三哥等人,本想趁靖卫团大队人马不在的有利时机,以训练有素的十六排作主力,带领纠云寨剩余的青壮,连夜突袭汤湖圩。
也许,是旧年那些兄弟在龙泉河滩上的惨状,深度刺激了他们,让他们作出这样冒险的举动。
但谢宇钲细想了一下,自己未免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这不当家不知油米贵。要知道,这靖卫团和纠云寨,本来就是一对体量悬殊的对手。现在不打,倘若人多势众的靖卫团回过头来,纠云寨别说救人,就连能否继续生存下去,都成了问题。
何况,从十六排上午在盆珠脑的表现来看,也算得上可圈可点。要是以训练有素的十六排为主的纠云寨匪众,敢于发动夜袭,攻其不备,至少有一半以上的胜算。
但是如今,俏飞燕他们的计划,全被自己和牛二给搅黄了。
当事情的全貌被揭开后,面对靖卫团连战连败,纠云寨的乌合之众们,一下子就完全丧失了胆气。
人心散了,队伍便不好带了。
夜袭?人少欺负人多?此时,这种种逆境翻盘的可能性,已彻底化为了泡影。
危急之际的纠云寨,在迎来这两个自以为是的“贵客“后,彻底地被拽进了风雨飘摇的漩涡,行将陷入灭顶之灾。
过了好一会儿,一向沉默是金的玉面鼠卢浩,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各位兄弟,好男儿处世,当顶天立地,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兄弟有难,哪怕刀山火海,也得闯去相救。现在虎哥不在,主意就得我们拿。
马上出发救人,这就是我的主张。也是十六排的主张。
我们十六排,原有青壮四十人,不敢说个个武艺高强,但对上靖卫团的双枪兵,以一打二,那是没有半点儿问题。
虽说其中数人在盆珠脑受了点小伤,但不影响打枪。再加上娘子队和孩儿兵,十六排能出动的总人数,在七十人上下。
当着关帝和岳王的面,我们十六排在此立誓,救不出那六十几个兄弟,我玉面鼠和十六排绝不生还。
有愿意跟我一起去的,现在马上就站出来,召集兄弟,收拾家伙,立刻出发。“
玉面鼠一边说,一边来到堂中,目光向门外堵得水泄不通的家属们面上瞥了一眼,然后环视着堂内众头目。可悲的是,虽也有寥寥几人带着赴死的悲壮站了出来;但大多数人不是目光游移,左顾右盼,就是低着头,故作沉思状。
怒气勃然的玉面鼠心中一凉,禁不住仰天长笑。笑声直透屋瓦,说不出的苍凉愤慨。数声过后,蓦然一收,阴冷的目光倏地射向谢宇钲和牛二两人。
就见玉面鼠一摆手,瞋目暴喝道:“这两个恶客,损我山寨的士气军心,罪同奸细。来人哪,将他们捆起来,出发时拿来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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