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真他娘的攒劲,好!哈,哈哈哈哈……”
醒过神来的众人,全都情不自禁地击掌,高声赞叹起来。
今年十四岁的柳庆荣,从五岁上开始站桩练功,至今九年。在这九年时间里,他已将他爹柳宗远的功夫,学了个遍。
学无可学之下,他迷上了十八般兵器,并将它们练得样样精通。
器械危险,无人对练。
他独自揣摩独自练习,渐渐将它们练成了杂技一样炫目。
近段时间,他迷的就是九节鞭和绳镖。
由于眼明手快和柔韧性惊人,九节鞭和绳镖都在他手里玩出了花。
他爹爹柳宗远有心带他游历四方,拜投名师,但一直未得其便。这次的南京之行,有谢宇钲兜底,严振铎包票,柳宗远才放心让他前来。
众人喝彩声中,柳庆荣一个鹞子翻身,从墙头飞身而下,来到众人面前,又是团团一礼,有些腼腆地道:“小子献丑了!”
“好!好样的!好身手!”
谢宇钲第一个站起身来,拎过桌上的皮包,摸出一块瑞士怀表,向柳庆荣招了招手,呵呵笑道,“荣儿练得好花镖,来,给你一块怀表,当个彩头!”
他一边说,一边向旁边的侯四使了个眼色。
士气宜鼓不家泄!
侯四自然会意,也跟着站起身来,呵呵笑道:“荣儿小兄弟实在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他眼角余光扫了扫,见众目睽睽,都向自己看来,便一摆手,高声喊道,“来人哪,封五十块大洋,给荣儿小兄弟做彩头!”
初出江湖的荣儿闻言,半张着嘴,难以置信。
直到谢宇钲将怀表交到他手上,侯四又让人去取出几捆银元,他才终于明白过来,忙不迭地施礼称谢。
以前,他一直在家中武馆练武,他爹爹柳宗远管得极严,偶尔也会给他点零花钱,但最多时,也不过是一块两块,何曾得到过这么多银子。
人人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朝难。自己也就使了几路花镖而已,想不到竟然能得到这么重的赏物。这江湖上的钱物,都来得这么快,这么容易么。
他越来越憧憬评话里头那种“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江湖生涯。
严振铎也站起身来,夸赞了柳庆荣几句。
谢宇钲借机请他演练功夫。
他也不推辞,脱了褂子,整了整腰间的红绸布带,走到场中。
他有心振奋士气。
先是演练了形意、查拳、八极等北方拳种,然后又打了一路南拳,进退挪闪中隐有西洋拳击的步伐,灵活稳健,力道沉雄,展示了他生平所学极其庞杂,功力相当精深。
演练中游走到院墙边上,眼角睥见墙头上三个柚儿,忽然兴起。他长吸一口气,一个急奔,长手一搭墙头,整个人飞身上了墙头。
众人正要叫好,却见他动作不停,只好硬生生停住。
墙头上他的弹起腿儿,将一个柚子轻轻挑起在半空,倏地横向抽腿,来了个“横扫千军”。
只听啪的一声大响,受到重击的柚子居然来不及飞出,就在他脚面炸开,四分五裂。
这一脚,准头、劲力与速度,缺一不可。
谢宇钲和侯四等人自然识货,情不自禁地起立叫好。
旁边坐着的那位彪形的“水浒”李姓大汉,却只是微微颔首,不动声色。
谢宇钲有心请他演练功夫,但却被侯四打断了:
“谢老弟,那天在热河路,你逗得那妞儿火冒三丈,大打出手。谢老弟自己却一点家底儿都未露……今天,当着在座朋友们的面,不知能否露上一手,也好让朋友们高兴高兴?”
侯四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谢宇钲,那严振铎和柳庆荣更满是期待。
“好!四哥的话,我不敢不听哪。”谢宇钲呵呵笑着,站了起来。刚才,他见了严振铎的功夫,心下十分佩服。
此时,一心就想看看那彪形的“水浒”大汉实力如何,所以,他也有心演练上几招,意在抛砖引玉,便抱拳道:
“四哥,严师父、李师父,各位,我师父朱得水,传下“颠扑门”,专重对搏,不设套路,所以,我需要一位陪练。”目光扫过众人,落在那彪形壮汉面上,笑吟吟地道,“不晓得李师父……能否赐教一下?”
严振铎和柳庆荣闻言,目光大亮,炯炯有神。
“谢师父的提议,我以为不妥!”那李师父却一摆手,笑吟吟地看了看众人,向谢宇钲说道,“谢师父,我老李尽管没什么见识,但一看也知道谢师父手脚不弱。而我山东鹰爪李,在武林中好歹也算名门……要知道,哪怕是切磋,也得用全力,用全力就难免损伤……”他边说边站起身来,看了看旁边的侯四,继续笑道,“不管伤了哪个,都不利于明日的大斗。”
这鹰爪李似乎看出了谢宇钲的心思,只见他说着右手只一闪,他身边的杉板桌面,就发出咔喇一声大响,赫然豁了个大洞。
见他声势惊人,谢宇钲心下大喜,但放眼看去,那板桌不到一厘米厚,估计自己大力一击,应该也能做到。只是,如果要像对面的鹰爪李师父一样轻描淡写,却怕是不大容易。
谢宇钲不愿放过与高手切磋的机会,于是仍坚持着,摆了个起手式,笑道:“李师父好手劲,请!”
此时,就见对面鹰爪李脸上怒气闪现,手上动作不停,右爪探过破洞口,倏地将板桌挑起一角,目视几步外的谢宇钲,作势就要将板桌掷出。
这时,旁边的侯四慌忙拦住,笑道:“鹰爪李驰名大江南北,”说着他转向谢宇钲,又道,“谢兄弟名师高徒,”他左右看着,呵呵笑道,“两位都是我侯四的好朋友,好兄弟,一身好力气好功夫,只等明日让那两江帮的对头吃苦头去,万不可现在自家先空耗上了。”
说着,侯四又高声向屋内喊道:“天色不早了,快快准备饭菜,大家吃了,也好早点回城!”
屋内的农人夫妇答应一声,自去厨下忙活去了。
谢宇钲正要说话,却听墙外汽车声响,却是李子两人开着黑色轿车回到门前,砰砰开门下车,一左一右,径向院门扑来,慌里慌张喊道:
“钲哥,钲哥,郑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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