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赐听到有人出声赞同却毫无喜意,他反而微微蹙眉,面沉如水。
他心中忿怒......这刘焉平时很少主动参议,这次突然第一个发言赞同,或许是不知道从哪里探听到了消息,想要以此卖好?
此人三番五次的提议设立州牧,均被驳回,他以为示好就能让那种奏章得以通过?简直是痴心妄想!只要我还在位一天,这种动摇大汉根基的提议就休想通过!
杨赐想到这里,不由双眼微眯,冷冷的瞥了一下刘焉。
......此前因为他是宗室子弟,不便轻动,但是现在我以秘法强撑,坚持不了多久,需要趁着还在任上的时候将此祸患解决......
“平寿县县令刘毅......”
杨赐见又有人开始发言,就把思绪从刘焉的身上转移开。
他没注意到,他刚刚那一瞥立即被正在留意他表情的刘焉察觉,刘焉的脸色立时就是一沉,他虽然面上还在勉强维持着微笑,但眼神却开始变得幽暗深邃了起来。
天下之事汇雒阳,而刘焉作为直接管理雒阳的雒阳县县令,早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他通过各方汇聚的消息得出了一个结论。
天下大乱无法避免!
而天下一旦大乱,哪里都有可能会逃过一劫,唯独雒阳不会。
在他看来,等到乱世到来,区区一个雒阳县令在雒阳完全没有话语权,根本无力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是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然而刘焉不想把一家老小交给命运,所以他一直谋求外放,以脱离这即将变成大漩涡的雒阳城。
但是只以千石的身份,即便外放任职,也只是个县令,所以他打算去偏远之地做个土皇帝,因此才屡次谏言设立州牧,并自请为交州牧。
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目前一千石的身份,富庶之地那是想都不要想,但是偏僻的交州,即便是两千石的州牧都没什么人愿意去当,所以他认为凭借雒阳县令的身份去谋求一个偏远州的州牧,应该是不难。
哪知道,这个提议一直没有通过,就是因为司空杨赐屡次反对。
刘焉通过刚才杨赐的眼神,已经十分清楚,只要杨赐在位一天,他就别想着去当土大王。
......不能再拖了!只能换另一个办法,先请求外放做一个有实权但是品轶低的刺史,然后谋求变动,否则看这杨赐的神色,再在他面前经常晃悠,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找麻烦......
刘焉恨恨地咬了咬牙,随后下了决心,等下一次朝会就自请外放。
“敢问杨公,北海相李贺所表,是否已经派人查验?”
嗯?
正在谋划着出路地刘焉一个激灵,他连忙侧首望去,只见一个相貌俊朗的青年正对着杨赐发问。
刘焉眼神一亮,是虎贲中郎将袁术!
虎贲中郎将主管虎贲郎,轶两千石。说白了就是个皇宫守卫头子。
这个位置不是重点,重点是说话的人!袁术是袁家的嫡系继承人,袁逢的嫡子!
哈哈,刘焉恨不得大笑出声,本来偶然探听到消息,说是杨赐为他弟子李贺的奏表拜访了多名好友,本来以为这个事情肯定能成,没想到居然会袁家嫡子跳出来质疑。
如此一来,就有好戏看了......说不得不需要跑出去......
杨赐见到是袁术提问,也感觉有些奇怪,他回答道:“尚未派人查验。”
这也很正常,如果地方上的奏表都要先去核实一遍再来讨论,那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延误多少事情,而且也没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专门干这事。
所以地方上的奏章一般都是先拿来讨论,觉得有怀疑的才会暂时搁置,派人查验,而且,各地也不会把离谱的事情往奏表里写,这要是查实有误,是要被追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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