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都没这么大的口气,”周保忠沉着脸说,“你就别说这些又会让人笑话的话了,你也不小了,说话做事,要懂得分寸。”
“就你们,还有脸跟我说分寸二字?”周晨冷笑着摇头,“至于笑不笑话的,等着看就好,看这一两年,我们能不能把外债还清,”
他懒得再跟他们纠缠,“真有时间,还是多想想你们自己的事,多在周博身上花点心思,不要让他将来连县里的高中都没得上。”
黄阿珠这下是被周晨戳到了痛处,“你说什么呢周晨,谁连高中都考不上,你站住,别走……”
“好啦,”有人吼了一声,“像什么样子?”
“二爷,”周晨叫了一声。
那个头发稀疏的老汉点了点头,“你不是还没吃中饭,快回去吧,”
“二爷,”黄阿珠叫了起来,“你看周晨刚才说的什么话?我和保忠,都是为他好,为他家着想啊,”
被他们称作二爷的人,血缘上,和周晨他们关系并不亲近,不过是岛上姓周的人里,岁数最大的一个。
当然,连黄阿珠都给他面子,不只是因为他岁数大,二爷有一儿一女,儿子考上了公务员,在省工商局工作。
女儿也不错,当兵复员后,被运作到了县交警大队,也算是好单位。
所以他在岛上,算是有威信的。
“够了,”二爷冷冷的道:“保忠,也不管管你媳妇?有什么话非要在这里说,”
“你们夫妻两个,拦着一个孩子吵,好意思啊?”
旁观的那些人早就在摇头,这周保忠夫妻俩,要说也是自找的,这些话,到家里去说不行吗?
何况他们说的那些,大家都知道,是站不住脚的。
周晨家还剩下的那些外债,大家都知道,大家也都清楚周晨家的那几个债主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对周晨到市里去读书说什么闲话。
他们这儿,虽早就不迷信读书,但若是谁家孩子成绩好,考上了好学校,那还是会让人高看一眼,说出去,也是脸上有光的事。
孩子考上了好学校,却不让他去读,那几家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保忠,不是我说你,要是我兄弟考出了那样的好成绩,不管他家里条件怎么样,他的学费我都要抢着出,”一个人驮着网从他身边走过,不断摇头。
“是啊,周晨说不定就是我们岛上,将来读书最有出息的一个。”
周保忠脸色依然是黑里透红,黄阿珠忍不住了,“怎么都成了我们不好?我们不是为他着想吗,真要有本事,在县里读就考不上好大学?”
“我只问一句,在市里读和在县里读,又差得了好多钱?”二爷说。
“生活费什么的,还有住宿,他如果不去市里,他家的那套房子还能租出去,里外里,一年最少不得多花两三万块?”
但已经没人听她算这些账,大家都摇着头走开,账不好这么算的,不然,不是周晨现在就去打工最好?
何况读书也可以算是一种投资,从周晨的成绩来看,这绝对是一项非常划算的投资。
周晨说的没错,他们这就是嫉妒。
还堂哥堂嫂呢。
“当年,老周对他他们那一房的人,要说真不错,”
“所以说,日久见人心,”
“但你们有没有觉得,周晨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大了?”
“别说,还真是,他以前啊,总是不言不语的,说什么,他都只是笑笑,”
“周晨也不小了,还是个男孩子,本就该有些脾气,”
“但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也太不留情面了些?”
“是啊,这次考了个好成绩后,好像真有点翘尾巴,”
“老周家可就指望着他,他这个样子……”
“老周家啊……”
风好像大了些,“哗哗”的海浪声,渐渐盖过了那些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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