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多了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下人,除了某些知情者之外,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前面十天,钱刀老老实实的干活,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王陆在观察了一阵后,就失去了兴趣,转而在县城里四处闲逛。
最近他喜欢上了听书,这是偶然一次和周龙星去酒楼吃饭时,产生的新爱好。
不过,能将书讲好的并不多,今天他来到一家号称八十年老店的茶楼。
这里据说是附近一带,唯一一个能光靠说书就留住客人的地方。
里面很安静,只有老头子沙哑却清亮的声音在不断回响。
“好色风流,不是冤家不聚头。只为淫人妇,难保妻儿否,嬉戏眼前谋,孽满身后,报应从头,万恶淫为首,因此上媒色邪淫一笔勾。”
啪!
一声脆响,老头扫视了一圈,看着下面诸多听众道:“话说前朝有男子姓张名三,其人甚丑,却被妇人所喜……”
王陆找了个地方坐下,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只是个警醒世人的小故事,但被老头嘴里说出来,颇有些引人入胜的意思。
他就看到,众多茶客中有这人脸色不太好,显然从这个故事中,多多少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兄台,你觉得这位先生讲的如何?”
一个清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王陆诧异回头,便见一位眉目俊逸的青年正看着自己。
“自然是极好的。”
他点头赞了一句,便转过身准备继续听故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态度已经表达出来。
那青年却忽然道:“我也觉得不错,但说这个故事的人却不行。”
王陆没有搭茬,把这人当神经病了,自顾自的听故事。
可身后那家伙却有些不依不饶,只听他继续道:“一个喜欢***女的家伙,居然在这里当起了说书先生劝人向善,你说可笑不可笑。”
王陆有些受不了,转头道:“且不说你讲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吃条鱼,还要关心那鱼是公是母?”
青年愣了愣,随即道:“你是不知道此人究竟做过多少恶事,就我所知,被他间接害死的女子,就多达百人。”
“那他为什么还活着?”
王陆看着这家伙的眼神越发怪异了,此人怕不是个傻子?
“他躲得好而已,不过现在被我发现,那么好日子就到头了。”
青年看出王陆脸上的抗拒,摇摇头后站起身来,他说这些东西,只是为了平复心中激荡的情绪而已。
如果能将那人拿下,他就可以名满江湖,好处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一群坐着的人中,忽然站起个人来,自然是十分引人注目的。
桌案前的老头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冷漠下来,嘴里的故事也停下了。
茶客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见提着长剑的青年缓缓走出来,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当下就有不少人偷偷往后门溜去,一些比较迟钝的,也在旁人的讲述下,离开了大厅。
没过多久,就只剩下掌柜的与伙计满脸苦涩的看着这一幕。
王陆有些扫兴,摇着头也准备离开这里。
或许是因为动作大了些,将屁股下的凳子给撞倒了,发出很大的声响。
也就在此时,那名青年已经拔出长剑,身如游龙,朝椅子上的老头刺去。
“奔雷剑?可惜,不够火候!”
老头冷笑一声,运转身法,就要往旁边闪躲。
他没带兵器,也不擅长正面搏杀,因此直接和青年对上,是个十分愚蠢的选择。
砰!
长剑将桌案一分为二,锋锐的剑芒甚至在地面上划出一道三尺深的沟壑。
然而,再强的攻击,打不中人也是空谈。
老头已经离开了椅子,直奔王陆而去。
他要逃离,就需要找个人质,否则一旦被纠缠住的话,事情将会便的十分麻烦。
而且,老头刚才可是看见,他们两人交谈的场景。
“小子,别怨我,要怪就怪你倒霉吧!”
眼看着王陆越来越近,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双手握爪,如猛虎扑食般,朝他的脖子抓去。
后方的青年眼神一厉,就要使出撒手剑,但忽然出现的淡蓝色,让他的动作止住了。
在青年惊骇的眼神中,臭名昭著的白面书生僵在原地,伴随着王陆脚步踏出大门,一颗苍老的头颅缓缓跌落在地。
砰!
尸体倒了下去,血水将地面染红,刺鼻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青年愣愣的上前,走到了头颅旁,伸手将那张苍老的面皮给撕了下来,露出里面带着几分邪意的苍白面容。
咕咚!
他吞了吞口水,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掌柜与伙计,手中的剑变得有些沉重。
……
钱刀有些慌,因为他发现李家的这些人,处处透露着怪异。
上至家主李佑能,下至马棚的马夫,平时看似和常人没什么不同,但他总能从他们身上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
似香非香,似臭非臭。
而且,这些人等级十分森严,从李佑能开始,到和他一样刚进来的下人,就是一个无比鲜明的金字塔。
就在昨天,钱刀就亲眼看到一个管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一个杂役给吓的肝胆俱裂。
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是装不出来的。
种种迹象表明,李家绝对不是普通的商人世家,外界对这就里的传闻,根本就是错误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居然没有暴露出来,反而让李佑能的名声越来越好。
尽管钱刀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此刻仍旧十分担忧,周龙星给的这个任务,危险的有些过分了。
但他拿了钱,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
结束一天的忙碌,钱刀回到了被安排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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