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看到尚之琳,急忙奔上前去说:“妹子,你可回来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么?”
尚之琳道:“哥,我都多大啦,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儿。我能有什么麻烦?哥,这位是开州宏济堂的秦先生,我请他来给叔叔看病的。”
那年轻人对着秦轾轩抱了抱拳说:“原来是开州神医秦先生,久仰久仰。”尚之琳对秦轾轩说:“秦先生,这位是我哥,名叫尚飞。”秦轾轩也对着尚飞抱了抱拳。
那老僧说老也并不太老,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尚之琳走到那老僧跟前说:“蔡叔叔,这是我给您请的郎中,让他好好给你看看。这位先生就是开州鼎鼎大名的秦轾轩先生,外号‘秦三宝’,和南阳‘仲景堂’的张西和齐名。在医界并称‘南张北秦’,昨日在路上偶然遇见,故此请他给您看看病。”
只见那老僧连连摇头:“小姐,多谢你还挂念着我。不必了,老朽这病不是一时半会儿,都十多年了,如何看的好?再好的郎中都不行,还是不要麻烦秦先生了,小姐的心意我领了。”
秦轾轩感到好生奇怪,心想尚之琳怎么叫那老僧叫蔡叔叔,那老僧怎么又叫她小姐?他们之间什么关系?正疑惑间,只听尚之琳说道:“既然来了,还是让秦先生看看吧。就算治不好,能缓解一下病情也总是好的,不能老是这样咳下去啊。”
那老僧听了尚之琳的话,不再坚持。只听尚之琳又问那老僧:“蔡叔叔,我师哥呢?怎么不在?不是说好了让他服侍您老人家吗?”
那老僧道:“年轻人应该做些大事,不能总让他守着我这个枯朽的糟老头子。现在教中事务繁忙,我让他出去查看灾情去了。”
尚之琳道:“不是不让师哥出去,别人伺候您我不放心,毕竟他是您的亲儿子。”说着转向萍儿说:“萍儿,你去把昨天劫的陈宝祯的那个小丫头领过来。”萍儿领命去了。
三人来到老僧房中,秦轾轩先看了看那老僧的气色,只见那老僧面色姜黄,伸手把住他的脉搏。只感觉那老僧的脉搏时疏时缓,时猛时弱。又用手指扣了扣他的胸腔,凑近了仔细听了听,面露不解之色。他解开老僧的僧衣,只见那老僧的左胸下面有一块淡淡的紫黑。往上又是一条细细地紫黑,再往右看又见一条细细的紫黑,共三条。
秦轾轩最后明白了,这是被人用“铁砂掌”之类的武功打的留下的痕迹。那下面黑的是掌心,上面三条细细的紫黑是手指印。至于为什么是三条而不是五条,那是因为岁月的消磨,其中两道已经不见了痕迹。秦轾轩问那老僧:“大师的伤是被何人所致?竟然这么怪异阴毒,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能复原?”
只听那老僧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小姐才两岁多。老朽当时争强好胜,与江湖上的一个狠角色一试高低,最后技不如人,被人击中这里,才留下了这个掌印。刚开始还觉得没事,后来觉得胸口发闷,另外足底也疼得厉害,有时候疼起来简直能要了人命。”
秦轾轩让那老僧脱下鞋,突然他看到了那老僧穿的云袜。这双云袜竟然和在塔院中死去的那人所穿的云袜一模一样,秦轾轩心里一惊,手紧张得一哆嗦,赶紧将那云袜脱下查看他的足底,果然那老僧的两个足底上各有一块红色的斑痕。
秦轾轩道:“这种内伤时间已久,要治愈很难。不过我可以开个方子,大师只要按我的方子按时服药。我敢保证不会像以前那样难受,疼痛可以缓解很多。”那老僧双手合十:“多谢秦施主。”
秦轾轩拿起桌上的笔开了一张方子:“红花六钱,桃仁(炒)六钱,大黄六钱,续断五钱,广木香五钱,血竭五钱,牡丹皮六钱,白芷八钱,当归十五钱,五加皮十五钱,怀牛膝十五钱,骨碎补十钱,乳香积十钱,杜仲(炒)十钱,丹参十钱。”然后交给尚之琳,又从怀中取出三颗“碧莲胶参丹”和两瓶“秦氏金创膏”一并给了尚之琳。
此时,萍儿早已回来。身边又多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看样子和祥子年纪相仿。那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萍儿身边,两只手不断摆弄着垂在胸前的辫子,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眉清目秀,穿了一件红色碎花布衫。
萍儿道:“主公,这就是昨天从陈宝祯那儿劫来那马车上的人。本来车上有两人,另一个是陈宝祯的小妾。半路跳车跑了,被镇远镖局的人救走了,现在只剩下这小姑娘。”
尚之琳看了看那小姑娘,脸色露出同情和喜爱的神色。于是就问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姑娘瞅瞅尚之琳,微露怯意,嗫嚅道:“我叫珊儿。”说完又把头低下了。
尚之琳又问:“那陈宝祯是你什么人?”
珊儿道:“那是我家老爷,也是我……我未来的……”说着脸突然变得通红,羞得竟然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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