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西和一听来了劲:“太好了,就把咱们的分号开在京城大栅栏街。赶明儿也为皇上太后进进贡。我走后,让人把我家老爷子接过来,有他坐镇‘仲景堂’,我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两人商量已毕,张西和道:“现在时间尚早,咱们不如去沽衣街药材市场去转转,把能采购的药材先定下来。”
秦轾轩和张西和带着尚之琳和蔡中山来到南阳沽衣街药材市场。这沽衣街药材市场生意很火,全国各地的药铺均来此采购药材。来自湖北、四川和本地的药农把自己种的药材也运到这里,希望卖个好价钱。
张西和领着秦轾轩等人转了几家药材铺,看了药材的成色,问了价钱,又在不同的药铺订了几样药材。可是转来转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青蒿”这种药材,把整个沽衣街药材市场的店铺和小摊都转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青蒿”。原来这“青蒿”也并不是什么名贵药材,河南和四川的药农种植青蒿的很多,但不知为什么“青蒿”一药在市场上却买不到。这“青蒿”是治疗疟疾必不可少之物,也是最有效的,如果其他药物缺一两样尚可调换,但“青蒿”却没有可以替代的药物。
张西和连连摇头:“奇怪,奇怪,这‘青蒿’平日里市场上到处都是,如今这是怎么了?”最后他们来到一家名叫“大德堂”的药材铺子,掌柜的也姓张,一看张西和来了,赶紧笑脸相迎,把几位迎进药堂,吩咐伙计献茶。
张西和也不绕弯子,直接问张老板:“最近几天我没往市场上转,这‘青蒿’怎么都断货了?张老板可知怎么回事?”张老板说:“哎呀,汉庭老弟,你还不知道啊,汝南现在流行疟疾,这‘青蒿’可是必备之药。前几天我这的‘青蒿’多得堆满了库房,可是前几天一下子被人全部都买走了。不仅如此,这沽衣街所有的‘青蒿’也在一夜之间被人全部买走了,而且价格低得要命。”
张西和惊奇地道:“原来是有人想囤积居奇,垄断市场,想利用汝南这次瘟疫发笔大财。张老板可知道是谁买下所有的‘青蒿’吗?”张老板往药铺外看了看,回来低声说:“你说还有谁?还不是他?”
“孟三?”张西和似乎明白了,“这家伙仗着他舅舅南阳知府郭荫昌的势力,在南阳仗势欺人,强买强卖。果然是他把‘青蒿’垄断了,如果换了别人怎么都会卖我张西和个面子。唯独这孟三和我屡次作对,势同水火,这批药材到了他手中可就难办了。”
原来这孟三名叫孟德庆,乃是南阳知府郭荫昌的外甥,在南阳卧龙岗附近开了一家叫做“盛元堂”的药铺。这家伙平日里目中无人,骄横跋扈,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这‘青蒿’就是被他以强买的方式给全部买去的。孟三本来祖上医术还算不错,可是传到他这辈就不行了。两个哥哥被他舅舅提携了一把,每个人弄了个官当。孟三从小不好好读书,连个秀才都没考中,家传医术没学会多少。自己给别人看不了病,于是请了个郎中朱子乾,这朱子乾也是个庸医。因为名声太臭,医德又差,所以大多数人都不去他的“盛元堂”看病抓药,因而药铺门可罗雀,生意冷清。和张西和的“仲景堂”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因“仲景堂”医术高超,医德高尚,药价平和,而且张仲景第四十一代传人的名头传遍全国各地,所以每天车马盈门,人满为患。这当然惹得孟三眼红,几次三番上门找事,都被张西和好言给化解了。但孟三依然视“仲景堂”为眼中钉,想尽办法想要挤走张西和,这也是张西和为什么想和秦轾轩去北京创办分号的主要原因。这次他闻听东边的汝南县、项城县等地发生了疟疾,心想发财的机会来了,于是利用他舅舅的关系和声威,强买强卖地收购了整个南阳的“青蒿”,准备垄断‘青蒿’,然后再高价出售,赚取巨额利润。
秦轾轩了解到这个情况后感到事情很棘手,于是对张西和说:“此地离重庆不是太远,穿过湖北襄阳就到了。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到重庆去购买‘青蒿’。而且重庆的‘青蒿’药效比当地更好,价格也低。”
张西和一听连连摇手:“衡之,你有所不知,此去重庆路途虽说不是很远,但需要翻过神农架。这神农架山高林密,野兽出没,道路坎坷,实在是凶险之极,有一点法子也不能走神农架。况且孟三这家伙肯定也去了重庆购买‘青蒿’,你去了也不一定能买到。就算买到过神农架时也不一定能平安回来。再退一步说,就算你能回来也要一个月以后了,等你把药送到,汝南的百姓恐怕已经死去大半了。我先看看我铺子里的‘青蒿’还有多少存货,我全部都给你。”
秦轾轩听了叹了口气:“多谢哥哥美意,可是这次要量特别大,以你一人之力远远不够,还要想办法采购才是。”
张西和说:“衡之,依我看,这事还得去找孟三。今晚你就去找他,和他谈谈价钱。虽然价格肯定不低,但也要去摸摸底,看他到底要多少钱?不过,哥哥我不能陪你同去,我俩势如水火,去了只能把事情搞砸了。”秦轾轩点了点头。
上午回到张西和家,张西和大摆筵席给秦轾轩等人接风。吃完饭已是半下午了,众人回到客栈休息,傍晚时分,秦轾轩唤了尚之琳和蔡中山向卧龙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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