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碧玉眼睛微眯,身子微斜,指了指那些宵夜,缓缓靠近三叔公轻声道:
“我的确下毒了,但我没有说对谁下毒了呀。呵呵呵……”
话音落下,侯碧玉面带微笑,慢慢地转头看向苏富杉;三叔公眼眶微红,皮肤褶皱揪在一起,也看向了苏富杉。
苏富杉有些颤抖地抬起右手拇指,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个微不可察的细小伤口,心中的情绪像坐过山车一般,从愤怒到惶恐,从惶恐到震惊,再到如今的视死如归!
“哼!你以为我会屈服吗?”苏富杉猛地一拍将皱成一团的文书拍在桌子上,而后对守玄说道,“三叔,不要管这些,直接拿下她!”
苏富杉可以慷慨赴死,但见不得自己的三叔送死,守玄又何尝不是呢?
呼,呼,呼。
三叔公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后,缓缓开口,无奈一笑:
“你赢了,我这一脉是茅山宗分支,只存一副《黄庭经》,就在小年那里。
“我虽然还记得一些,但年龄大了,记忆力衰退,一夜时间连一章都默写不出来。
“而完整的真品黄庭经除了茅山宗和全真派,就只有小年那里有了,但你敢去找他要吗?”
“我的确不敢,他外表温柔,内里暴戾。怕是宁愿自损一千,也要砍我一刀八百。”侯碧玉微微仰起头沉吟道,“但是我不敢,不代表别人不敢。”
流传在外世的《黄庭经》只是“道教经典”,而真正的,能触及非凡的《黄庭经》却是一条迈向非凡进化的康庄大道。
侯碧玉自然想要,但却不是非要不可。
——她来此的真正目的是声东击西,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黄庭经》上,以保护江底那东西的安全。
沉吟半晌,侯碧玉再度开口道:
“感谢您老的配合,那么接下来就该收尾了。”
“混账东西!我和你拼了!”苏富杉涨红了脸颊,作势要扑向侯碧玉,但刚一发力,就顿觉腿脚发软,跪在了沙发与茶几之间,左手伸向茶几里层,好似试图扶稳身子。
侯碧玉见状嗤笑一声:
“苏伯父,别白费力气了,你现在连一个三岁小孩都打不过。
“还有啊,那个紧急报警按钮早就没有用了,我可是专业的。”
嘎吱。
别墅大门打开,头戴画皮面具的范正象提醒道:
“时间不多了,赶紧结束。”
“好吧好吧,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发作了。”侯碧玉又笑着看向三叔公,又指了指那些宵夜笑道,“三叔公,我也没有承认我没有对你下毒吧?”
侯碧玉给两人都下毒了,只是一个急性一个慢性,而她自己则依靠智慧与对人性的把握将苏富杉与三叔公玩弄于股掌之中。
女人很可怕,女间谍更可怕。
望着两人“面如死灰”的凄苦表情,侯碧玉不屑地轻笑一声:
“非凡?最强大的力量始终都是智慧。这是先生教于我的,我一直以此为训,激励着自己。”
侯碧玉很骄傲,而站在一旁的范正象却是神色骤变,如临大敌,抓住侯碧玉的肩膀,就将其拉到了一旁。
嘭!
昂贵且沉重的真皮沙发突然爆碎,撞向侯碧玉原先站立的位置,头晕目眩的三叔公发狠了,咬伤了舌头,站直了身子。
护侄心切的三叔公一再忍让,但现在他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富衫,甚至他们用的毒都可能是没有解药的。
“呵呵呵!老朽今儿个真见识到了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佩服佩服。”须发皆白,满脸褶皱的三叔公桀然一笑,“富衫啊,对不住了,你三叔我要赌一把了!”
苏富杉虚弱地呵呵笑着:
“早该如此了。”
轰隆!
浆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无风自动,庞大的炁杂揉着三叔公最后的生命一并迸发出来!
三叔公浑浊的双眼亮起神光,大喝一声,无有仙风道骨,倒有几分怒目金刚的意思,显然是气急,动了真怒。
“看拳!”三叔公并非天纵之才,一生大半时光都耗费在了二十四景神上,但这一身修为和九十九年的阅历可不是假的。
这一拳同时具有虚浮无力与势大力沉两种截然相反的意境,奇怪至极。
范正象眼神微凝,神情严肃,不敢轻视,大喝一声,猛地朝着守玄打去一拳,似有雷鸣,如有象嘶,隐约可见一头六牙白象冲出。
嘭!
三叔公与范正象各退三步,闷哼一声,显然两人都受了内伤,但是三叔公已经不在乎自己的伤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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