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
啪!
玄应没挨揍,只是道虚真人手中的酒杯被狠狠的放在了桌上,酒杯应声而裂而已。
“你个夯货,为师平日里的教导,你都听到哪里去了?两肋插刀,舍生取义?错,大错特错。”似乎真被玄应给气着了,道虚真人摸了摸自己胸口,给自己顺了口气,“你个小王八蛋,简直想要气死为师,记住,若遇见了江湖中人,首要的是自己判断,江湖中人并无世人所分的正邪,正邪之分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江湖中人是正是邪,皆出自你自己的判断,若你判断对方乃好人,哪怕对方乃邪教中人亦可为友。”
“其二,若真遇上打斗,打得过便斩草除根,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认怂······”道虚真人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长叹了一口气:“徒儿,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保命要紧,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死了就一切都没了,没了。”
玄应感觉很委屈,这些道理,师父你也没教过自己啊,况且自己又没打算走远,就在山脚下住着呢,哪会遇到这么多的江湖中人。
徒弟不说话,师父怒拍桌。
“为师说的,你听见没?”
“听见了。”玄应点点头,连忙回答道:“师父的意思徒儿明白,但是师父,江湖不是打打杀杀,那江湖是人情世故,应对好就不容易,难道您还真打算让徒儿跟江湖中人过过招啊。”
想想自己徒弟那性格,似乎也不用担心徒弟参与到江湖仇杀之中,道虚真人无奈叹气,“滚。”
这个“滚”字犹如二月春雷,在山野之间久久不散。
房门外的师侄们对视一笑,也就小师叔有这个本事,能让师祖他老人家发这么大的脾气。
房中的玄应正在滚,哦不对,应该说正在走,走到房门前,正准备打开房门,就听道虚真人怒道:“拿上包袱,滚下山去,看着你就烦,还有···为师不管你去何地,不得去京城临安。”
玄应瞬间回到桌边,一把抓住包袱,刚抓住就知道包袱里的是银子,开心的笑了,“师父,为何不能去临安啊?”
“临安乃帝都,高手数不胜数,你小子的本事去临安不够看。”
“真的吗?”玄应狐疑的看了一眼师父,想到自己本就打算留在贫县,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师父您放心,徒儿定然不会乱闯的。”
道虚真人挥了挥手,玄应作揖,走出了房门。
四位师侄恭恭敬敬的在屋檐下等着,玄应朝他们招了招手,带着四位师侄去了自己的道房,拿出钱袋,将五百两的银票拍到了澄观手里,“澄观师侄,寻个时间找人修缮修缮道观。”
之所以给澄观,是因为澄观是观里管理钱财的人,也是最为谨慎的人,关键他不喜欢说话,收到钱之后就像现在一样,点点头,然后默默收起来,不会像其他人问东问西,刨根问底,毕竟钱财的来路不太正。
“你们四人记住,师叔离去后,照看好师父,否则师叔饶不了你们。”
“小师叔放心,我们明白。”作为大师兄,澄心代替大家做出了保证,随即笑问道:“小师叔啊,您给澄观师弟的东西是什么啊?”
“打听这么多干嘛。”玄应翻了翻白眼,“观里的毛驴留给你了,以后下山采买时也轻松一些。”
说完,玄应便将昨夜收拾好的包袱挂到了肩上,提起二百两银子,走出房门,笑道:“行了,师叔我走了。”
站在太玄观前面空地上,玄应朝师父的房门看了一眼,发现师父没有准备出门相送的意思,玄应将银两包袱往后背一甩,潇洒转身,朝下山路走去,颇几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不羁。
“恭送师叔,师叔一路保重。”四位师侄,站在房檐下作揖道。
玄应没回头,扬起左手朝身后的师侄们摆了摆,踏上了下山之路。
“注定一生与天争,
注定一生假假真真
······
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大江南北什么都不怕
天大地大留下什么话
······”
玄应的身影越行越远,可歌声却犹如江水涛涛不绝,回荡在山中,久久不息。
直到玄应那一身青色的道袍再也寻觅不到一点踪影,道虚真人的道房终于打开了,只见道虚真人眼中似乎泛着泪花,望着下山之路轻声念道:“福生无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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