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恪说道。
“这样啊!”
王跃沉吟着。
然后他看着下面当街坐着的太子殿下,后者这些天一直在那里,毕竟大家都知道,只有太子殿下能震慑住杨逆,不管他俩是不是有勾搭,目前城内的确只有太子能阻挡住杨逆攻破朱雀门。他们兄弟俩那点破事,对于此时朝中衮衮诸公来说,其实根本不重要,甚至更多大臣还支持太子,如果太子真能稳住杨逆,那献祭一个郓王就献祭呗!
皇女都献祭了,再献祭个皇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承平之时的确不好掺和这种储君之争的漩涡,但现在不一样,只要能保证杨逆不攻破朱雀门,不进城洗劫衮衮诸公,需要郓王去死那就让他去死吧!
但是……
大画家还舍不得啊!
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儿子,所以他还想争取一下。
“不行,必须是郓王!”
王跃说道。
“将军,这是为什么?”
唐恪欲哭无泪地说道。
“什么为什么,我说让郓王出来就必须让郓王出来,康王构是谁,谁认识他,他有什么威信?郓王贤德之名天下皆知,康王出来能和他出来一样吗?必须是郓王,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要是郓王不出来……”
王跃突然站起身。
然后他拎着唐恪背后衣服,直接把他拖到了女墙边,把他按着向下面的瓮城内望去。
“那我就把这个东西点着了!”
王跃狞笑着说。
下面的翁城里面,一个比之前更大的,估计得五六十斤的巨型霹雳弹正放在门洞外,那引信伸出,旁边一个年轻的军官坐在交椅上,饶有兴趣地抬起头看着上面,在他身后的瓮城内墙上,一个火把插在那里欢快地燃烧着……
艮岳。
“爹爹救我!”
赵楷趴在他爹脚下,撕心裂肺地哭嚎着。
“三郎,你且安心,那逆贼就是要你去露个面,并非谋害于你,更何况你妹子今日下嫁于他,他总不至于如此灭绝人性。”
大画家抚摸着他头说道。
该卖儿子时候,也是要卖儿子的。
女儿都卖了三个的他,当然也不是什么真正慈父,他喜欢这个儿子是一回事,但真正到了危急关头,需要这个儿子去死的时候,那也一样是毫不犹豫的。能为他争取一下,这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大画家这个人是真正可以称得上薄凉的,靖康时候抛下所有儿女,只是带着一帮后宫佳丽逃跑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
他是真的无情无义。
需要的时候儿子可抛弃,女儿可出卖,老婆可以送人,只要他自己没事就行。
“爹爹,孩儿此去必遭毒手,那逆贼分明就是想杀孩儿。”
赵楷继续哭嚎。
“他与你无冤无仇又岂会害你。”
大画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很显然这个儿子太不懂事了,需要你去死就去死,还废这么多话干什么?
“爹爹难道不知,他与大哥……”
赵楷说道。
“混账,这些谣言你也信?大郎与你至亲兄弟,素来友爱,你居然如此猜疑大郎,亏的他适才还上奏要我万不可答应那逆贼!看看大郎是如何维护于你,你却如此对大郎,简直是太令我寒心,来人,速速将郓王带出去,立刻送到朱雀门!”
大画家喝道。
“爹爹,你好狠心啊!
难道你不知那只是大哥胜券在握故意上奏以堵悠悠之口?”
赵楷发疯一样尖叫着。
然后还爬过去,双手抱住了大画家的双腿。
“滚,你这个逆子!”
大画家怒道。
说完他狠狠抬腿试图把赵楷踢到一边,但后者终究比他年轻,依然死死抱着他双腿,周围蔡攸等人全都尴尬地看着,就连两个走过来的侍卫都不敢伸手打扰这对父子。
“都看什么,还不把这个逆子拉开!”
大画家怒喝道。
那些侍卫赶紧上前。
但就在这时候,赵楷却发疯般尖叫一声,猛然把他爹向上一掀,原本坐在短榻上的大画家惊叫一声,随即向后连短榻一起翻倒,他身后就是湖畔,只不过还有栏杆和一道不算矮的石堤,这下子正翻在栏杆上。
他儿子此刻完全发了疯,再没有平日的温文儒雅,看着前面惊恐尖叫着的亲爹,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推。
然后大画家出去了半截。
下面至少也得两米处,深邃的湖水一片绿色……
“快,救驾!”
蔡攸这才清醒过来,急忙尖叫着冲上前拽住大画家……
“爹爹欲使儿送死,儿今日就先送爹爹……”
赵楷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嚎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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