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深吸一口气……
“舅父,此处交由舅父与老师,孤去艮岳请陛下前来!”
他突然朝王宗濋喊道。
“殿下放心,臣等当与宣德门共存亡!”
跟着王宗濋一起镇压溃兵的陈东立刻喊道。
王宗濋和耿南仲面面相觑。
当然,他们此刻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
赵桓在刘锜和吴革保护下,迅速离开了宣德楼,而刘锜的那些也部曲同样撤退,包括吴革的家丁也一样撤离。
王宗濋和耿南仲明显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两人也想逃跑,但却立刻被陈东和那些太学生盯上,两人只好欲哭无泪地继续坚守,好在外面的史进并没有发现异常,这个老土匪明显对砸烂宣德门更感兴趣……
其实在外面看来,太子基本上就是等死了。
整个开封内外城都拿下了。
也就还剩下皇城和艮岳,相当于内城北部这一块,但这一块北边是外城,那里十几万民兵呢,所以史进这边并不急。
郓王也不急。
其实赵楷更喜欢这样,要是立刻拿下宣德门,把他哥哥抓住,他还得面对如何弄死的尴尬,但这样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他哥哥要是被石头砸死被霹雳弹炸死,那才是完美结果。总之就在外面快快乐乐扔石头,扔霹雳弹的时候,赵桓已经在刘锜和吴革还有两百多精锐的保护下,悄然离开宣德门进入大内。
而此时,城外激战正酣。
“前进,玛的,老子一个码头扛包的居然也能暴打节度使了!”
何进亢奋地吼道。
他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哄笑。
就在这笑声中无数神臂弓的木羽箭呼啸掠过,不断撞在一辆辆盾车的盾墙上,撞击声恍如冰雹击打,但即便是神臂弓射出的,也一样无法击穿木板和牛皮的双重防护。
而在盾车的保护中,那些常胜军步兵低着头,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再近些,十步!”
何进吼道。
蓦然间一声异样的呼啸。
紧接着他前方盾墙被一支恐怖的铁羽箭射穿,巨大的弩箭瞬间带着碎木飞出,他本能般一侧身,然后铁羽箭呼啸掠过,甚至箭尾铁羽都扫过了他胸前护心镜。而这床弩射出的巨箭随即撞在后面的盾车上,但因为力量耗尽只是穿透盾车,然后就那么卡在了盾墙上……
“老吴,没死吧?”
何进问道。
那盾墙后面紧接着探出个头,那张熟悉的脸上带着惊魂未定……
很显然没死。
“继续前进!”
何进满意地喊道。
他前面两个推着盾车的士兵同样带着惊魂未定继续向前。
而在他们前后左右,全是这样推着盾车默默向前的步兵,在这些盾车后面,还跟着弓箭手,长枪手,斧枪手,还有棹刀战斧之类乱七八糟,无数辆盾车就这样护卫着一万精锐步兵,在旷野上恍然潮水般向着对面的阵型靠近。
对面依然是拒马,盾墙,重甲步兵和弓弩手。
利箭不断飞出。
但却丝毫阻挡不住盾车的前进。
木板和牛皮的组合,足以抵挡除了床弩铁羽箭以外所有箭,尽管那些西军弓箭手的箭法都不错,但也只能把一辆辆盾车扎成刺猬,却极少能伤到后面的常胜军士兵。
抛射的箭倒是可以。
但这些士兵身上的重铠,又足以抵挡这种缺乏力量的箭,盾车阻挡最有杀伤力的,铠甲阻挡流矢,进攻的常胜军在箭雨中默默向前,双方之间距离,就这样缓慢而又坚定地不断拉近。
常胜军甚至都不反击。
弓箭手临阵快速拉弓次数是有限的。
没必要浪费。
他们都在等待最关键时刻。
然后一百步。
五十步。
……
最终距离定格在了十步。
何进前面的盾车那扎满箭的正面几乎顶在了对面的拒马上……
“放箭!”
他亢奋地吼道。
紧接着他举起手中臂张弩,猛然直起腰,就在同时对面盾墙后,一片惊慌的面孔出现,他毫不犹豫地瞄准了其中一张面孔,然后扣动扳机,木羽箭呼啸飞出。十步距离,弩箭精度极高,木羽箭瞬间正中那人面门,那人没有丝毫挣扎地倒下,何进以最快速度蹲下,在盾车保护中迅速为自己的弩装箭。
而就在同时,所有到达前沿的盾车也都纷纷停下,一直在盾车保护中的弓弩手和他们旅长一样,不断从盾墙后探出头,用手中弓或者弩向对面十步外的敌人射出利箭……
(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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