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跑边说道。
李纲等人霍然起身……
“此事当真?”
聂山问道。
“当真,他二人在应天目睹,那王跃欲借故害死徐府尹,应天书院士子仗义执言,结果惹得那王跃恼羞成怒,公然以骑兵血洗士子,于鸿庆宫前铁锏狂砸铁骑践踏,现场死尸无数血流成河。”
榜眼出身的潘博士声情并茂地描述着。
“这逆贼简直疯了!”
李纲愤然说道。
“走,去码头!”
陈过庭立刻说道。
紧接着一帮人匆忙离开,秦桧跟在后面摸着自己脑袋上的疤,脸上表情比较深沉。
很快他们一行到了码头。
之前在南京目睹王跃施暴的李光和张浚,此时已经被那些官员士子包围,之前跟着大画家南逃的,还有那些奉诏而来的,再加上那些周围州府士子,这时候都聚集在镇江。大画家以镇江府衙为行宫,事实上已经建立起朝廷,甚至他这里的官员比他儿子那里都多,这些家伙饱食终日,无事生事,每日就是聚集码头一带,等那些那些南逃而来的官员士子。
而李光和张浚带回的这个爆炸性新闻,立刻把这些家伙都吸引过来,整个码头上一片沸腾,所有人都在愤怒地声讨王跃这个逆贼。
李纲等人立刻挤了进去。
李纲虽然之前官职不高,最高也不过六品起居郎,但他名气大,历次都是直谏被贬官,然后再起来再直谏再贬官,属于清流中的清流,再加上又是无锡人算半个本地人,所以很多人都认识他,在一片问候中他直接走到了李光的面前……
“泰发兄,此事当真?”
他急切地问道。
“伯纪如何在此?
至于此事,乃我二人亲眼目睹,那王跃部下爪牙杨再兴率领其亲兵队,以铁锏狂殴士子,之后倒地众士子尽为其纵马践踏,我二人混乱中离开,离开之时已有多人吐血重伤。之后在永城才听闻应天书院士子死亡数百,鸿庆宫前死尸堆积血流成河,而且之后王跃在应天大肆拷掠王,李等家,以夹棍酷刑逼迫其交出金银钱财。
我二人走到宿州之时,又听闻他在徐州亦如此拷掠士绅。
名为助饷。
实则公然劫掠。
士绅有不肯交出钱财者,即以夹棍夹脑,据说在徐州夹死多人。”
李光说道。
“这个逆贼,某与他势不两立!”
李纲怒发冲冠。
紧接着码头上一片声讨王跃的吼声。
“闪开,都闪开,衍圣公驾到!”
突然间呵斥声响起。
众人愕然转头,然后看到一艘水师的快船,载着一个孝服者而来,此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牌位……
“衍圣公,阁下如何素服至此?”
聂山愕然道。
“贲远在此正好,快带老朽去见上皇,我孔家遭逢千年未有之浩劫!”
衍圣公一脸悲愤地说道。
他南下和李光等人不一样,他是直接在沿途走驿站而来,到下邳之后就换乘了水师的快船,速度远比李光这些自己走的快,所以同一天到达镇江
“衍圣公,到底出了何事?你这是为何人服孝?”
李光问道。
衍圣公立刻老泪纵横,他仿佛勾起伤心事般,捧着老祖宗牌位放声大哭,哭得码头上一片茫然,尤其是那些本地士子,无不用惊愕的目光看着这个所有儒生敬仰的圣裔,看着这个象征儒家的符号。衍圣公可不是普通公爵,大宋朝王爵都没几个世袭的,但衍圣公和柴家的崇义公却是世袭罔替的,这是大宋朝尊崇儒家的象征。
“那,那逆贼王跃,率领骑兵血洗我孔家,自老朽从叔,亲弟以下,十余人罹难,这逆贼还纵火焚烧先祖庙宇……”
衍圣公悲号着。
“王跃烧毁孔圣庙宇?”
陈过庭陡然拔高声音说道。
“何止如此,陈中丞,那逆贼还带着爪牙毁我祖先坟墓,以数千骑兵踏平我祖坟,老朽上奏官家却如石沉大海,再无任何音讯,不得不怀抱先祖神位南逃,以免再遭那逆贼毒手,上皇何在,老朽要见上皇,求上皇给我孔家做主啊……”
衍圣公悲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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