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宗天坛圣地,一处简朴洞府内,一男子正盘坐在蒲团上,闭目调息。
只见他一袭白衣,微尘不落,面相不过中人之资,却有着难以名状的气息,隐隐与周遭山石融为一体。
募地,男子睁开双眼,眼底清澈如水,正映着不远处的烛火。
“白龙仙君,你我的老友来了,一起去看看吧!”
不理会洞内传来的低吟之声,男子自语着站起身来,一方未有任何雕琢的玉石垂将下来。
理了理下摆,男子从容地向着洞外走去,行进间周遭的空气片片皲裂,两息时间便将男子吞得不见了身形。
…………
夜幕下,尽河边,璟国官道旁的林间空地上,正有二十余人围着一堆垒起的柴火,上面正躺着已经死去的张铁。
一脸肃穆地张策,举着火把沉声说道:“张策愧对张铁,今日他身死异地,他日我必将他骨灰葬在故乡,与父辈聚首。”
说罢将火把扔进了柴火堆中,众人也纷纷效仿,顿时火焰高涨,吞噬了张铁。
“尽河兮水波扬,
楚地兮向东望。
日暮兮心忧怅,
身死兮归故乡。
…………”
低沉的嗓音,忧伤的楚谣,伴着打着旋的黑烟,冲上夜空,不知飘向了何处。
一旁观察的师兄弟二人则是心绪迥异,陆青舟虽不懂楚音,却能体会到伤怀之感,由人及己,离开了熟悉的故地,不禁有些伤感。
李子三则是坐在地上,一边喝着米酿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说道:“都说这楚音楚辞楚谣,最有古人风格,如今得见,果不其然。”
说完又是一大口米酿下肚,长出了口气,斜眼瞥着正在睡觉的坐骑,咕嘟着道:“真是好酒啊!哼,这傻驴又把我扔在地上,下次定要把他给宰了炙肉!”
不理会已经听了无数次宰驴的嘀咕,陆青舟问道:“三哥,我们现在往何处去?”
听得师弟发问,李子三便开口回道:“沿着官道,一路向南,再有两日,就能到中天港,从港口坐船,就能到商国,至于多久,我也是第一次坐。”
“三哥,那你是怎么来璟国的?”
“嘿嘿,要不是你还没有修为,要不是带着一帮累赘,三哥我有的是办法带你回去。不说了,今天我才睡了十个时辰,有些乏了,歇了。”
李子三说睡就睡,话毕不过几息,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学着记忆中的手法,把三哥身上的薄毯揶了揶,陆青舟又给火堆添了些干柴,也躺下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被冻醒的陆青舟磨搓着双臂,来回通知着李子三与张策,一行人收拾一番,又开始了赶路。
因为新《田律》的颁布,一路的官道人烟稀少,也省了许多麻烦。
张策一行则是得了陆青舟的一些粮食,衣物,勉强地领着众人缀在后边。
就这样停停歇歇,在离开驿店后的第三日下午,拐过一片沼地后,官道上的往来之人明显多了不少。
“喏,青舟接着。”
驴背上依旧在休憩的李子三扔给一旁的陆青舟一块玉牌,并说道:“若是有人盘问,便把这个给他瞧,我再睡会儿!”
“好的。”
陆青舟摩挲着手中有他巴掌大小的玉牌,手感温润,一面光滑如镜,一面刻着他也不认得的古篆,但也能知道这块玉牌的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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