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江宁府,城郊破庙。
烟雨蒙蒙中,江慎瞧着那站在庙门口的灰袍和尚,忍不住瞳孔一缩!
“佛心掌明寂,人榜第二十六!”江慎一字一句的念出这个名号,眉眼已然皱作了一团,满脸的苦色。
那灰袍和尚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大眼浓眉,身材魁梧,尤其是一双手掌,大如蒲扇,颇为引人瞩目。
他见江慎叫破他的身份,双手合十,颔首一礼,道:“阿弥陀佛,江二公子,多年不见,想不到你竟然到了这江南地界,在六扇门做了一个小小青衣捕快,着实让小僧好找。”
六扇门中,金紫银青,这四色衣衫,便代表了四个森严的等级,而江慎便是最底层的青衣捕快。
“那也是找到了。”
江慎脸色凝重,一只手紧紧抓住剑柄,道:“谁又能想到,大师一代人榜俊杰,竟然也会偷鸡摸狗。倘若天下英豪知晓,大师如此枉费心机,做下连环偷牛案,只是为了对付区区一个十二岁的幼童,那真真是贻笑大方了。”
那和尚摇头一笑,道:“二公子说笑了,只要你死了,谁还知晓小僧做过的这些事?再者,那些丢失的牛,待会自然有人送回去,倒是不劳二公子操心了。二公子,请受死吧。”
说到吧字,那和尚身影一晃,已然一掌杀向了江慎,人还未到,一股恶风赫然扑面而来!
“杀!”
江慎来不及多想,铮的一声,拔出长剑,已然迎上。
然而那剑光颇为散漫,只是徒具其形而已,仅仅过了两招,那大掌轻轻一拍,江慎痛呼一声,手中的长剑便被拍飞了开来,‘当’的一声,跌落在了雨水之中。
被唤做明寂的大和尚倒也没有趁势追击,反而是原地静立,有些奇怪的看着跌落在雨水中的江慎,道:“镇北侯江家乃是武勋世家,江二公子这个年纪竟然还没有修炼出真气,委实是出乎小僧意料。”
江慎自雨水中站起,轻轻拍打了几下身上那染上泥水的六扇门制式青衣捕快服,苦笑道:“大师乃是灵鹫寺方丈嫡传弟子,哪里能体会到世家豪门内的斗争之残酷,我活到这么大便不错了,又岂敢奢望习武?”
大周朝以武立国,镇北侯江家,乃是大周开国功勋世家,太祖爷钦赐的镇北侯爵位,世袭罔替,那是与国同休的累世富贵!
当代镇北侯更是勇武非常,在六扇门罗列江湖豪杰的天地人三榜里的地榜,占据了一个席位。
江慎便是当代镇北侯府的二公子。
按理说生在这样一个世家,江慎应该是富贵无极,在大周京都中逍遥,无论如何也跟这江南小城的六扇门青衣捕快沾不上边。
可天下的事情,又有几件是按常理发展的?
江慎是二公子不假,可他这个二公子,却只是一个庶子,他娘是个丫鬟,并没有什么宗族势力,要是这样倒也罢了,无非就是夹着尾巴,低调做人而已。
对于一个心智成熟的穿越者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呀,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当代镇北侯的发妻,也就是江慎的嫡母柳氏,乃是西北豪门柳家的嫡长女,身份高贵不必言说。
她孕有二子,也就是江慎的大哥和三弟。
江慎的大哥,天生身子骨虚弱,休说练武,便是走路都喘气,要不是靠着名贵药材吊着命,早就走了,根本不能承袭镇北侯的爵位。而老三呢,却是个娃娃,如今不过四岁。
这种情况下,江慎这位二公子,毫无疑问成了柳氏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谁叫他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可能性继承爵位呢?
镇北侯常年在北疆提领大军,根本管不着京城里家宅的事。事实上,倘若不是因为江慎是个穿越者,早都被这位嫡母给害死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去年,大公子一场重病,眼看没多少日子了,柳氏忍无可忍,竟然在府宅里便悍然动手,指使身边的护卫烧起了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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