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子到里子,都被践踏得体无完肤。
现在,孙夫人是他潜在的盟友,可以团结的对象,而不是对手。
曹苗跟着孙夫人回到大营,酒食已经准备好,歌伎、乐师也已经就位,但谁也没有吃喝的心情。紧急召来的医匠满头大汗,来回穿梭,为受伤的将士处理伤口。阵亡将士的遗体被整齐的摆放在院子里,满眼的血污,刺鼻的腥味,让人没有一点食欲。
“奏乐!”孙夫人在正席就座,摘下头盔,放下案上,淡淡地说道。
“奏乐!”一名全副武装的婢女几乎是怒吼着,将脸色发白,躲在一旁发抖的歌伎、乐师拽了过来,勒令他们开始表演。歌伎、乐师们不敢违抗,用颤抖的双手抚弄乐器,用发颤的歌喉唱起歌谣,一个舞伎两腿发软,舞姿变形,几乎是一边哭一边表演。
孙夫人面色清冷,举杯向曹苗示意。“曹君,请满饮此杯。”
曹苗举杯还礼。“谢夫人。”一饮而尽。
孙夫人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曹苗。“曹君狂疾痊愈,可喜可贺。”
曹苗微怔,这才反应过来。一连串的惊变之下,他居然忘了装疯,实在是疏忽。受挫之下,误以为孙夫人会有所改变,更是异想天开。在她的眼前,他依然是心腹之患。
来而不往非礼也。
曹苗苦笑着,举起杯,侍酒的婢女为他添满酒。曹苗向孙夫人拱手道:“借花献佛,敬夫人一杯。夫人果然是狠人,为了试探在下,下这么大的本钱,苗心服口服。”
孙夫人的眼角抽了抽,慢慢饮完杯中酒,又缓缓咽下。“曹君不怕我这酒中有毒?”
“怕!夫人看看我的手。”曹苗举起双手,夸张地抖动着。“万一夫人以身相殉,我如何承受得起?我不过一魏国亡虏,死不足惜。夫人却是吴国栋梁,若有闪失,只怕吴国大厦将倾。”
孙夫人语噎,恼羞成怒的瞪视着曹苗。曹苗一语双关,有失轻佻,却有力地回击了她的质疑,并提醒她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联手对付潜在的敌人才是关键。
“曹君言重了。我一介妇人,倚赖王兄信任,忝居此任,岂敢以自栋梁自居。不过食君禄,分君忧,职责所在,不敢有一丝疏忽。不管是来自魏蜀的威胁,还是来自吴国的挑衅,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孙夫人再次举杯。“曹君有奇智,若能得曹君相助,必能事半功倍。”
曹苗也举起了酒杯,含笑道:“若得夫人信任,这件事,我或许真可以助夫人一臂之力。”
“哦?愿闻其详。”
“夫人以为,我魏国的间谍纵使恨我入骨,能够组织起这样的行动吗?”
孙夫人无言以对。这显然不是魏国间谍能组织的行动,那十几头牛且不说,居然有两艘蒙冲战船参与行动,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我很早就提醒过夫人,不愿意看到吴王称帝的人不仅仅是我大魏。魏吴交战多年,虽说间谍、斥候从未断绝,但双方防范皆严。凭心而论,这十余年中,我大魏在间谍战中从未占过上风。要说短短几个月内,便能脱胎换骨,在武昌经营出这样的实力,我是不信的。”
孙夫人目光闪烁。“依曹君之见,当是何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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