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微微一笑。“也许哪天吴王拿下合肥,饮马淮水,我就信了。诸葛君,你能不能给我指个日子,让我有所期待?”
诸葛恪笑容不变,只是闭上了嘴巴。
孙登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如坐针毡。被曹苗怼得难堪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曹苗想说什么,而且他清楚曹苗说的是事实。
对吴国来说,当务之急,是要集结所有的力量,夺取合肥,将战线推到淮水一线,并形成北伐之势。蜀汉只有一州之地,诸葛亮尚且不断北伐。吴国的疆域远远大于蜀汉,却一直顿兵于合肥城下,无法前进一步,要说吴国可以一统天下,恐怕自己都不信。
对他自己来说,他如果不能表现出应有的态度,父王孙权必然会对他失望。昨天的宴会上,父王让弟弟孙虑与他并席,已经露出了这个苗头。召虞翻回朝,绝不是为了和曹苗辩论,而是剑指吴郡世家。他如果还不领会精神,这个储君的位置就危险了。
曹苗说的这些话,焉知不是姑姑孙夫人授意的?
孙登权衡良久,长身而起,深施一礼。“多谢曹君指教,登感激不尽。自黄巾以来,天下纷乱,已有四十余载。我孙氏父子相继,登虽不才,又岂敢落后?登冒昧,敢请曹君为师友,传武授艺,时时教诲。”
诸葛恪、陈表也跟着起身行礼。“愿曹苗不弃,共辅殿下。”
曹苗笑着摇摇手。“殿下求贤若渴,不耻下问,苗佩服。只是令妹以孙都督为表率,一心想执掌解烦营,我若与她成亲,不免要辅佐一二,身份敏感,不宜与储君多来往,还请殿下见谅。”
孙登一听,也觉得不妥,连忙称谢。“舍妹得曹君为佐,是她的幸运,登为她高兴。”
诸葛恪和陈表互相看了一眼,会心而笑。曹苗虽然拒绝了孙登,实际上却是答应了。现在不能多来往,只是因为孙登还是储君,要保持距离。一旦孙登继位,这个障碍自然就没了。
谁说曹苗疯?他精明着呢。
曹夫人、孙泰母子见曹苗与孙登化干戈为玉帛,松了一口气,随即请他们入席。
达成了默契,气氛就变得轻松起来。酒过三巡,陈表起身,向曹苗敬酒。“昨晚不自量力,与曹君讲手,领教了吴拳的高明,受益匪浅。只是有些地方还不太明白,能否请曹君指点一二?”
曹苗欠身还礼,谦虚了几句,与陈表讨论起拳法来。
昨天与陈表交手,虽然一招击退陈表,技惊四座,但曹苗也试出了拳脚的先天不足。对付穿着甲胄的将领,拳脚的杀伤力有限,真想杀人还要靠兵器。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绝不是一句调侃。借着陈表向他请教拳法的机会,他也向陈表请教起了矛法。
他也练过大枪,但常年在外拍戏,不可能随身带着大枪,更没什么机会与人实战,造诣远不如拳脚。陈表则不同,他不仅上过战场,平时也天天练习,比拳法更加得心应手。
两人谈枪论拳,说得投机,却冷落了其他人。孙登和诸葛恪对此兴趣不大,只是碍于礼仪旁观。
孙泰听得津津有味。只是他的母亲曹夫人另有想法,让他陪孙登、诸葛恪说话。孙泰很委屈,却不敢违拗母命,只能偶尔偷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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