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前世养成的习惯,不到迫不得已,华静瑶不想把孩子扯进案子里。
对,眼前的这件事,已经被她当成了案子。
可惜,她现在连去顺天府报案也不能。
一个女子出去三天没回来,顺天府顶多是派上一两个衙役,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人牙子拐了良家女子,再要不就是让人凭着两个孩子的记忆画出肖像,遇到河里出现浮尸,或者水井里捞出死人时,与画像核对,对上了那就是死了,对不上那就悬着,各个衙门里像这种丢了人找不到的案子,不成千也成百,对于衙门而言,这都不叫案子,他们甚至会说,那女子十有八、九是跟着野男人跑了。
所以,在没有找到尸体之前,华静瑶不准备去报案。
对,她认为陈娘子已经死了。
寺里的小尼姑说过,陈娘子很疼两个儿子,她存了四年也存够盘缠,来到京城住不起客栈,带着儿子住在寺里,即使这样,她还不忘给两个儿子各买一个风车,哄他们开心。
这样的一个母亲,怎么可能把两个年幼的孩子扔在寺院里,三天不回来呢。
除非是她回不来了。
华静瑶心里一阵难过。
琳琳从来没有见过亲生母亲,父亲不提,亲娘也没来找过她。
是亲娘早就死了,不能来找她了吧。
“紫萱,寺里清苦,你拿十两银子给寺里,请他们给那两个孩子开小灶做点好的吃。”寺里给香客们的斋菜也是分成几等的,昭阳长公主住在这里,吃用自是第一等,像陈娘子母子这样为了省银子寄住于此的,自是最差等的。若是平时也就罢了,现在两个孩子病着呢。
“姑娘真是菩萨心肠。”紫萱说道。
华静瑶转头对史乙说道:“陈洪是花五百文钱租的院子,你去给那房东大娘五两银子,把那院子租下来,陈洪的租了一个月,现在就还差几天了,那几天的钱,你替房东大娘赔给他。”
“好哩。”史乙笑着应道。
华静瑶对史丁道:“你去找锄头和铁锹,咱们现在就过去。”
寺里就有锄头和铁锹,没过一会儿,史丁和小狸,一个拿着锄头,一个扛着铁锹,雄纠纠气昂昂跟在华静瑶身后,向着香火胡同而去。
和华静瑶猜得差不多,房东大娘用手指抿着那梳着一丝不乱的鬓发,一脸难色,史乙提出要替她把房租赔给陈洪,房东大娘便眉开眼笑,找来胡同口的锁匠,三两下就把门上的大锁给打开了。
当然了,请锁匠的钱也是史乙出的。
见房东大娘和锁匠全都走了,华静瑶便带着小狸和史丁正大光明进了院子。
史乙把门从里面杠上,华静瑶围着院子走了一圈儿,院子很小,只有三间正房,正房门前种了一棵石榴树,树上有零星的果子,个头小小,长得不好。东厢是个放杂物的小屋,门前放着一口大水缸,大缸里盛得满满一缸水,但是没有盖子,水面上飘着一层树叶和灰尘,看上去很脏。
西厢是灶间,冷锅冷灶,炉堂里像是好长时间没有生过火了。
正房里也像是有日子没人住过了。
华静瑶往东次间的炕上看了看,炕桌上有土,但是左右两边的桌沿却是干干净净。
擦炕桌只擦桌沿,不擦桌面?
再仔细看,炕上没有被子,只有一张竹席,这竹席应和家具一样,都是房东留下的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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