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维考拉在新阳的照耀下苏醒。墨蓝的天幕向着远方徐徐撤去,红色的朝晖从地平线处向着天空渲染。
李昂伸展着身体,望向窗外,人流渐起的街道,纵横交错着向着远处蜿蜒。砂岩垒砌的建筑,犬牙交错着,形成瑰丽而杂乱的美。
“还不起床吗?今天我们得好好的逛一逛”,李昂贪婪的呼吸着晨曦凉爽的空气。
床帏里,艾达探出脑袋,满怀怨念的看着李昂,昨晚的呼噜声,可将她害惨。艾达心想,在沙漠的时候,也没见他这般过,那时他可安静着哩。
沙漠里,朝不保夕,又怎能让他睡得安心、彻底。
两人洗漱打扮后,神清气爽的出了门。
如今的维考拉,建立在荒废的旧城上,过去的一千年将这座城市剥蚀得皮肉皆销,只剩下石头所建的骨骼,而当年的荣华之盛大半已褪为废墟。
现在的维考拉是在过去的几百年里由那些依然怀恋故土的人们所建起来的,他们执拗地相信故园的未来存在于对过往的复兴中。
李昂走在街上,他能从龟裂城墙和街旁垒砌的砖石中看到这座城池的古老与沧桑。
“你对这里了解多少?”,李昂对着艾达问道,维考拉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忍不住一探究竟。那些旧砖石上的复杂纹理符线,让他明白了这里曾经必定诞生过伟大的文明。
“你是说这里吗?我以前听阿爸说过,沙漠的中心,有一座黄金之城,那里遍地黄金,人们带着货物从四面八荒的沙漠里汇聚到那里,人们在那里交易、研习魔法、在那里学习、朝拜旧神。难道阿爸说的是这里,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吗,和肯内瑟也差不了多少”。
“等等,你是说魔法,这个世界有魔法吗?不是传说?或者愚弄乡野的杂耍巫术?”。
这种情况,艾达已经习以为常了,那些天她本以为李昂必死无疑,高烧和脱水差点要了他的命,沙漠里这种病九死一生,但最终他还是挺过来了。醒来后的李昂说着艾达听不懂的话语,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就如同一张空白的羊皮纸。
艾达教他说话,教他知识。就像以前艾达教初生的弟弟说话写字,教他认识这个世界一样。
艾达还给李昂取名阿纳斯·加西亚,这是她弟弟的名字。但李昂固执的拒绝了,他执着的让艾达叫他李昂。
某些方面李昂一无所知就像初生的孩童,某些方面的李昂所彰显出来的学识足以让艾达羞愧,譬如他不用钥匙也能解开厚重的锁链,他能通过星星辨别方向等等。
“魔法可不是那些江湖骗子们所耍的把戏,我小的时候见过真正的魔法,就像凭空生物,或者隔空取物等等,当然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各种各样我不知道的魔法”,艾达对着李昂科普道。
李昂呆呆的看着艾达,一时无法接受,“魔...魔法世界”。李昂有些兴奋,又有些惆怅。兴奋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天性喜欢冒险的他,上一世年纪轻轻便已经在成为著名的户外达人了。不到三十岁足迹就遍及四大洋七大洲。惆怅是因为安全问题,魔法的世界,危险性必定是地狱的级别。
李昂想起沙漠里耸立的巍峨巨像,黄沙中壮丽的景象,宛若神迹。人力终有殆,金字塔的存在便已经是极限了,更别说比金字塔还更为高大的、整块石头雕凿而成的石像。
“听说了吗?那座城市又出现了”。
“你是说那座沙漠中升起的城市”。
“是的,又有商队看见了,不过他们没敢去探个究竟,可惜了”,一个声音惋惜道。
“这是第几次了?近些年来它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
“可不是吗,最近沙漠里的沙匪越来越少了,他们大多都去了西边,去寻找那座传说中的太阳之城”。
“所以那些传说是真的?太阳帝国正在重生”。
李昂从魔法的幻想中回过神,周围的窃窃私语,让他越发觉得这个世界的神秘。
“太阳帝国?”,李昂疑惑的看着艾达。艾达摇着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她自小生活在北边的草原,那时沙漠于她来说只是画本中的地貌名称。在她被当做奴隶贩卖,一路向南,她第一次见到黄沙莽莽,赤地千里的景象,她对沙漠有了直观的认识。
沙漠中的人文、历史、那些埋藏在黄沙中的秘密对于外来人的她,也是一无所知。
如此,李昂只得作罢,二人沿着街道,穿过数道城堞,和无数的小巷。花了一整天,两人将城北的集市逛了七七八八。
来自沙漠各处的人们,带着货物在这里交易。同时也带来了远方的消息,无数真假不明的信息在这里肆意、野蛮生长。庞大的流动人口给城北集市区的信息流动、情报传递带来了富足的养份。
李昂今天听的最多便是沙漠中升起的神秘的太阳城,流言像疯长的野草,只一天便已经传遍了整座城市。
所有的人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消息的来源,有迹可循。源头便是昨晚从西边来的商队,他们在沙漠深处看见金光,他们沿着金色的光走了许久。最后发现那是一座恢弘的古城,像是从沙漠里升起的远古国度,阳光照耀之下,宏伟的建筑泛着金光。像似裸露在阳光底下的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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