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方寸半晌没反过神来,我就抢了颗葡萄,为啥要跑?
话说这姑娘为啥要跑,你跑就跑吧,为何还要把这一盘子葡萄塞我怀里?
“唉呀快跑……”
鹤真章来不及解释,拉着方寸便想溜,急急道:“曲先生就这么一位孙女,宝贝的很……”
话犹未落,便已听得一声怒喝:“是谁欺负我宝贝孙女了?”
随着怒喝声,便见那茅草屋里,钻出了一个怒气冲冲的老头来,手里还抄着一个小小的丹炉,一身怒意,满身威风,细狭双目里便似要喷出火来,一转眼便看到了旁边的鹤真章,便痛骂道:“好啊,又是你这个登徒子,今天不把你开了瓢,老夫白和丹炉打一辈子交道……”
喝骂声中,便要抄起丹炉向鹤真章脑袋拍过来。
鹤真章吓得浑身僵硬,急急直指着方寸道:“不是我,是他……”
老头子一愣,旋及更怒:“组团欺负我孙女来了?”
手里的丹炉就要先招呼方寸,但茅草屋里,已飞快的冲出来一道纤细影子,正是刚才逃进了茅屋里去的姑娘,死死的揪住了老头子的胳膊,低呼着:“不是,不是,他没有……”
“你别拦着我,我吃不了亏……”
老头子愤怒大叫着:“他若不欺负你,葡萄怎么跑他手里去了?敢抢我孙女葡萄……”
“不是,不是……”
那姑娘只是扯着老头子的胳膊,努力解释着,只是这般努力,但那个声音还像是怕吓着蚊子似的,提不起来,又见老头子动了火气,不肯听自己的,终于又急又气,快要哭了,忽然声音稍大了些,道:“他没得罪我,是我给他吃的……”说着满面通红,顿足跑了。
“你给他的?”
“你干嘛把葡萄给他?”
“哎,乖孙女,你莫生气……”
这一来又轮到老头子慌了神,急忙跑了过去,拉着小姑娘又哄又劝。
一边的鹤真章与方寸这时候倒成了外人一般。
鹤真章还不停的抹着额头的汗,小声向方寸道:“好险好险……”
“这又有什么险的?”
方寸吃着瓷盘里的葡萄,笑道:“小姑娘蛮可爱的……”
“还吃呐?”
鹤真章无语的向茅屋里看了一眼,然后悄悄离方寸远了一点。
“你们两个进来吧!”
半晌之后,茅草屋里,传出了一个威严的声音,鹤真章立时向方寸投来了一个询问的眼神,方寸笑着拍了拍他,便迈步入了那茅屋之中,只见空间不大,只有一案两椅,自己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上了,随手将手里的瓷碟放在了案上,轻轻向对面老者行礼道:“见过前辈!”
对面坐着刚才那位要拿丹炉砸人的老者,如今那丹炉还在手边放着,他神色冷硬,面无表情的看了方二一眼,还忍不住被案上的瓷碟吸引了过去,然后脸上分明有些怒气,狠狠瞪了鹤真章一眼,把个鹤真章瞪的十分无奈,心想这葡萄明明是你对面那个家伙吃的啊……
“你们两个是来做什么的?”
那老者轻哼了一声,垂下眼睑,淡漠问道。
一边站着的鹤真章急忙拱手道:“曲前辈有礼,在下十分仰幕曲先生的丹道,因此特地带了好友过来,欲求几颗炼气丹,这位便是我在书院的同窗好友,方寸方二公子……”
方寸也起身,又行了一礼,方才坐下。
“方寸?”
那老者微微一怔,看着方寸道:“你就是柳湖城方家的……”
“正是在下!”
方寸笑着道:“白厢书院学子,柳湖方家,方寸!”
“哗!”
茅屋内间里,帘子轻轻动了动。
老者装作没有听见里面的帘子响,或许现在也确实因得方寸身份,微有些吃惊,认真看了方寸一眼,缓缓抱拳,向着空**手,然后说道:“令兄是位了不起的人,他不该死!”
自从兄长死去,方寸听过无数旁人或虚情,或真意安慰自己的话,有简单的也有复杂的,但还是头一回听到像眼前这位老先生一般说的如此冷硬干脆的,偏偏从这冷硬干脆之中,倒听出了些平时难得一闻的真意,他微微一怔之后,便也认真的还礼,道:“谢先生赞!”
老者摆了摆手,似乎是示意方寸不必客气,沉默了一会之后,才向着鹤真章看了过来,道:“我记得你小子,上次来我这里买丹,却欺负我这孙女,只恨你跑得快,没打断腿……”
鹤真章闻言都快哭出来了,天地良心,我明明就只顺口问了个名字……
“这次瞧在方二公子面上,我饶你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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