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拳头各自击打在对手的身上。
贾洪重重的倒下,一口血再度喷了出来。
他奋力想起身,可却浑身酸软,哪怕是动一下脚指头都觉得费劲。
同样挨了一拳的贼人后退靠在墙边,狞笑拔刀。
陈进法冲了过来。
贼人挥刀。
陈进法觉得自己死定了。
但他觉得自己百死莫赎。
国公每每提及这个此子,总是嘴角含笑,一脸为人父的惬意,更是说这个儿子是家中最乖、最孝顺的一个,让人心疼。
若是国公得知贾洪出事……从未见过贾平安真正发怒的陈进法觉得天会塌!
马蹄声突兀的响起。
巷子口,一骑突然转向进来。
马背上的骑士张弓搭箭。
是徐小鱼!
贼人没有回头,而是奋力挥刀。
箭矢命中了他的手臂。
横刀落地,贼人毫不犹豫的用左手从怀里摸出了短刀,可陈进法却避开了。
贼人回身,长叹一声,短刀反握,一刀捅入了自己的小腹中。他面色漠然的把短刀搅动了几下,脸颊这才轻轻颤抖。
徐小鱼策马冲了过来,见贼人缓缓跪下,轻声叹息。
“可惜了。”
徐小鱼下马狂奔过去。
“二郎君!”
…………………
两个男子站在新昌坊的坊门外,平静的看着里面。
“杀了陈进法,贾平安会不会勃然大怒,从外地赶回来?”
“陈进法只是跟了他些年头罢了,又不是他的儿子。他赶不赶回来都不打紧,要紧的是形成气势,让天下知晓兵部扩张了权力,却导致了极坏的结果……大唐承平已久,谁愿意再来一个强大的吐蕃作为敌人?没有!”
男子深吸一口气,“王圆圆是个聪明人,他知晓贾平安护不住自己一辈子,所以他自然会知晓该如何说。”
前方,一个男子急匆匆的出来,近前后低声说道:“事败!”
男子握紧双拳,蹙眉问道:“为何?”
他自认为此次截杀安排的天衣无缝,以陈进法的身手必死无疑。
“兵部主事贾洪突然出现,目前生死不知。另外,徐小鱼出现了,跪在贾洪的身前落泪。”
男子眸子一缩,“这个世间能让徐小鱼落泪的唯有贾氏的人,贾洪……贾……”
二人相对一视,眼中多了惊惧之色。
“除去贾昱之外,贾平安还有两个儿子,贾洪若是他的儿子,那人会发狂。”
“发狂的贾平安连陛下都制不住,唯有皇后。可皇后与贾氏多年的情义,岂会阻拦贾平安?糟糕!”男子面色铁青。
“你确定贾平安会为了贾洪发狂?”另一个男子的脸颊微颤。
“特么的!上次是谁对贾平安的娘子动手,被他犁庭扫穴。这是他的儿子啊!他会双目发红去杀人。为何把贾洪卷进来了?为何?”男子有些气急败坏,眼中是深深的忌惮。
“快,把消息传回去!”
贾平安三个字仿佛带着煞气,让三个男子面色剧变。
……
自从太子监国后,皇帝就退居后宫之中,专心调养身体。
“有人说朕是贪生怕死。”
李治拿着水瓢,轻轻倾斜,水流细微,缓缓洒在小树的周围。
小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摆,仿佛在感谢皇帝。李治微笑,“这便是感激。许多时候人还不及草木,得了别人的襄助觉着理所当然。可世间谁是傻子?一次两次,难道还能让你占第三次便宜?”
王忠良眉眼里都堆积着笑意,“陛下说的是,那等狼心狗肺之徒,死不足惜。”
皇帝说的是宗室里的那伙人。
李治把水瓢轻轻搁在水桶里,接过宫人送来的手巾,一边擦拭,一边缓缓说道:“第一次出海贸易,他们赚的盆满钵满,那时候对朕感激零涕。这些年宫中带着他们挣钱不少。可人心不足,上次出海遇到风浪,船队损失三成,于是便怨声载道,可见……人不如树!”
王忠良心中一凛,“是。那些人……奴婢觉着是喂不饱的……”
“想说他们是狼?他们不是狼。”皇帝的眉间多了讥诮之色,“一群野狗罢了,养不熟的野狗!他们还指望朕能站在他们一边。可在朕的眼中,他们只是一群在掏空大唐根基的野狗,朕若是站在他们一边,那便是自寻死路。”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有些急促。
王忠良皱眉回身,想呵斥。
皇帝自从退居宫中后,每日和皇后斗嘴争执,唯一的乐趣就是种些花树。在王忠良看来,这样的皇帝可谓是可怜,但凡外朝还有些良心,就该少拿烦心事来寻皇帝。
可他不知道是,若是哪一日皇后不来找茬,皇帝就会怅然若失。
一个内侍急匆匆的过来,眉间多了急色。按理他该给王忠良私下汇报,可还未近前,就在王忠良负手皱眉看着自己时,内侍急匆匆的道:“陛下,贾洪遇刺。”
王忠良一怔,“哪个贾洪?”
皇帝眉间多了冷意,内侍抬眸看了一眼,心中一颤,“奴婢也不知,不过那贾洪乃是兵部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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