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安一怔,见老人眼生,因为牵着马,所以就颔首道:“老丈是……”
老人走近,用力一巴掌拍在贾平安的肩膀上,差点把他拍趴下了,然后大笑道:“老夫是你叔祖!”
老东西,找打呢!
贾平安面色一变,老人兀自未觉,“敬业就和老夫的孙儿一般,你是敬业的兄长,叫老夫一声叔祖有错?”
呃!
这人是李勣的兄弟?
李勣好像没兄弟吧?
记得就一个姐姐,还不在长安住。
老人看着他,欣慰地道:“老夫梁建方,昨日听敬业说你如何了得,今日一见,果然是老夫的好孙婿。”
许多多在边上已经听傻了。
这位看着不要脸的老人,他竟然就是左武卫大将军梁建方?
许多多看着梁建方拎着贾平安一起去了前方,缓缓回头。
几个小弟目瞪口呆的。
“兄长,这大腿……好粗!”
贾师傅就是他们的大腿,以前大伙儿还觉得这条大腿太细了些。
可梁建方亲切的说自己是贾师傅的叔祖,这大腿……
一个恶少看了一眼兄长的胸,觉得这条大腿比她的胸还粗。
喜悦之情渐渐弥漫。
许多多欢喜的道:“去,弄了酒菜来。”
为了这条粗壮的大腿,喝一杯!
而贾平安已经要疯了。
梁建方一直说自家的孙女是如何的温柔娴淑会持家,后来又说愿意收他为弟子……
这个不要脸的老家伙就是梁建方?
直至二人一起进了英国公府,贾平安才敢承认。
客人云集。
“这是卢国公。”
这是程咬金?
看着不是那等不要脸的货色啊!
“这是老苏,苏定方。”
梁建方坐下,笑道:“老夫今日算是找到了孙婿,你等不可抢夺。”
苏定方冷笑道:“你家孙女不过十岁,这是啥意思?”
卧槽!
梁建方你这个老不要脸的!
贾平安怒了。
梁建方却无耻的道:“老程,当年清河公主嫁给你家老二时,记得才十岁吧?”
程知节默然点头。
人渣!
李勣来了,随后上酒菜。
席间,几个老将都在吹嘘自己当年的赫赫战功,动辄就是杀敌上千,动辄就是老夫单枪匹马冲入敌阵,杀的敌军人头滚滚……
上菜的侍女都习惯了,可贾平安却脊背发寒。
都是一群杀神,他惹不起。
“饮酒!”
众人举杯。
贾平安心中暗自叫苦,可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若是敢不喝,这几位老将就敢捏着他的鼻子灌。
半斤酒下肚,他觉得还行,心想这是酒量进阶了?
肝脏适应了酒精之后,就会提高解酒的效率,但代价就是肝损伤……
少年的肝脏并未成熟,喝酒就是服毒。
“呃!”
贾平安双目茫然,摆手道:“某还能喝!”
几个老家伙相对一视,苏定方问道:“小贾,你还会什么本事?”
贾平安嘿嘿一笑,“某会的本事多了去……诸位可知何为高数吗?电流电压可知道?引力可知道……”
一群老将面面相觑。
苏定方低声道:“他莫不是在哄骗我等?”
“这天上的雷霆为何出现?”
贾平安举杯喝了一口酒,“那是因为……雷公和电母在打架,哈哈哈哈!”
一群老家伙,想借着喝酒的机会探他的老底,可谁都不是小白兔,想多了。
“那你一身的本事从何而来?”程知节对这个最有兴趣。
“先生本是神仙人,奈何一朝降凡尘……”
贾平安打个嗝,伏在案几上,就此寂然。
“用马车把小贾送回去。”
等贾平安走后,几个老将在嘀咕。
“先生本是神仙人,奈何一朝降凡尘,这话的意思……他的先生是神灵?”
“不是神灵,而是自诩神灵。”
“就是孤傲之辈。”
“这等人老夫那些年见多了,也杀了不少。”
“是啊!一开口就是什么某的主公王世充有明君之相,此刻来投还不失高官厚禄……被老夫一刀给剁了。”
“哈哈哈哈!”
一番酒宴最后以斗殴为结束。
晚些,程知节悄然进宫。
李治站在殿前,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只大鸟在前方的空地上踱步,寻觅食物。
行礼后,李治问道:“如何?”
程知节说道:“那少年说,先生本是神仙人,奈何一朝降凡尘。后来装醉……说了许多老臣未曾听闻过的……什么电压电流,高铁飞机……”
李治点头,程知节告退。
寒风吹过,那只大鸟叫唤了几声。
“陛下,蒋涵求见。”
宫正蒋涵来了。
“陛下,前日有宫女偷窃财物,臣责罚……”
李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蒋涵抬头,“那边说臣处罚过轻,臣不敢擅专,特来请示陛下。”
李治淡淡的道:“可是按规矩处罚了?”
蒋涵点头,“臣不敢有丝毫偏差。”
大鸟在踱步过来。
“如此你担心什么?”李治微笑道。
蒋涵福身,“是,臣知晓了。”
她随即告退。
李治冲着大鸟招手,咕咕叫唤两声。
大鸟抬头,扑闪着翅膀,转瞬飞走。
王忠良惋惜的道:“这鸟看着很漂亮。”
李治负手看着宫外的天空,说道:“宰杀了应当能吃一顿。”
王忠良愕然……
……
贾平安压根就没醉。
老将们的试探对他而言就是个笑话。
当然,他也没指望自己装醉能瞒过那些老鬼。
李勣看来有些不高兴,主要是冲着程知节。
老程现在觉得自己的功劳已经足够子孙享用了,再多就是祸端,所以行事小心谨慎的和见到猫的老鼠一般。
先前他一直在旁听,偶尔插嘴问个问题,却是问来历。
这个和他的行事风格不同。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让他来打探贾平安的底细。
会是谁?
贾平安的脑海里出现了李治的面孔。
这位皇帝缺乏安全感,对于任何人都不怎么放心。
……
跟踪张虎的人第三次来到了永安坊。
永安渠从安化门外穿墙而过,一路经过许多坊市,其中就有永安坊。
坊内的百姓就是靠着永安渠来生活,当然,做饭用井水。
张虎脚步匆匆的过了沟渠,边上捶打布匹的妇人看了他一眼,嘀咕道:“又来了。”
那些妇人都在笑,然后奋力捶打着布匹。
李白的诗提及过此事: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捣衣,就是捶打布匹。大唐百姓穿着最多的是麻衣这等粗布,麻布粗糙,若是直接做成衣服穿上,肌肤受不了。
所以妇人们买了麻布都会用木棍子捣,直至把麻布捣的软和,穿着舒坦了,也方便裁减缝制。
这便是捣衣,不是洗衣服。
张虎过了沟渠,转入一条小巷子里。
前行数十步,他扣响了一户人家的房门。
房门打开,一个妇人探头出来左右看看,见没人,这才笑道:“我家夫君都出去半个时辰了,你怎地才来?”
张虎低声道:“有事。”
“快进来。”
二人进去,大门关上,还上了门栓。
跟踪的恶少等了一会儿,这才到了门边,侧耳倾听。
里面隐隐约约能听到床板震动的声音,节奏很稳定。
还有妇人的叫声……
恶少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选择了直接顺着巷子走出去。
晚些,消息传到了许多多那里。
“报给贾参军。”
“等等,我亲自去。”许多多觉得这条大腿很给力,需要做个姿态。
……
为白银大盟‘’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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