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喜回到县衙时已经很晚了。
可是当他听到那个八字胡都指挥向他汇报时,他的眼睛就放光了。
他四处寻找白玉川小凶徒那伙贼人的消息,可查了好几天也是一点线索消息都没有,谁曾想现在线索却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朱喜当然不知道商震的名字,他也只是暂时把商震叫作小凶徒。
现在在他的眼里,在可恶程度上,那个小凶徒和白玉川已经是一样一样的了。
白玉川,拐弯骂自己,说自己是爷爷的儿子,还说自己是野种,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个小凶徒却是把自己那如同处子般肌肤一样光滑的额头给留了个疤,这也绝对是个耻辱!
虽然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靠脸吃饭的人,可是当自己的脸上真的留了疤,在面对那光滑的铜镜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珍惜这张脸!
而根据那个书生所描述的,那个偷了他书和宝钞的人应当就是那个小凶徒。
朱喜对那个小凶徒的体形还是有印象的,可要说看得最清楚的当然是那个都指挥。
因为那个都指挥曾经近在咫尺的查验过那个小凶徒赶着的马车。
那个小凶徒出现在了那个秀才家那是偷钱去了,这说明他们那伙贼人已经没有银两了。
而那个老太太丢了一大摞的剪饼后却发现家里多了一张字画。
要说朱喜手下的那个都指挥还真是能干,他却是派了人直接就去那老太太家取那张画了。
而现在这张画就已经摆在了朱喜朱公子的面前。
可是,这时朱喜看着这张画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要说那画的内容他自然是熟悉的,因为这张画原来一直就挂在了他书房的墙壁上。
那上面画的是一个老头。
那老头秃顶加外大呗喽儿头,张巨口,鼻孔里的鼻毛长的茂盛如草丛却是直挂唇边!
要是现实中谁看到这样一个老头要么会被吓一跳要么会以之为奇人。
而实际上,这画中的秃顶老人也确实是一个奇人。
只因为他的名字叫——老子!
而这幅画就被称作“鼻毛老子图”!
这幅画当然是出自名家之手,别人以为老子丑,朱喜却是从这幅画中体会出了老子的仙风道骨。
每当他心有所感的时候,便会给这张老子的画像焚上一柱香,然后便盘腿坐在地上的蒲团上冥想。
所以这幅鼻毛老子那都快成了他精神上的偶像了。
可是此时,这幅鼻毛老子图却已是被人用剪子剪开了。
那被剪出来的地方线条弯曲平滑且曲曲绕绕,只因为那画已经是被剪成了大大小小好几部份。
朱喜伸手将一个被剪小了的部分拈起,于是所有人锦衣卫都看到了,那部分却是被剪成了一个鞋底的形状。
而这,在民间却有一个称呼,却是叫作——鞋样子!
啥是鞋样子?
时下百姓一般都是自己家做鞋的,而鞋底也就是那种用步做成的千层底。
为了让鞋底剪起来不走形,那自然是要比照着一张和鞋底形状一样的纸张来剪的。
而那那和鞋底一样的纸张就叫鞋样子!
那个老太太出来报案了,可是她那大字不识一个的儿媳妇正要给自己的男人做鞋。
他们家祖传好几代那都是目不识丁。
目不识丁之家要那笔墨纸砚何用,就是一张纸那也是难寻的,于是那儿媳便把这张长的极丑的鼻毛老子图给剪成了鞋样子!
这还多亏是八字胡都指挥派人派的快,要是晚了,那被剪下的边边角角只怕也就填了灶炕了!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一幅价值连城的古画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说朱喜憋火不憋火?
可是再憋火事情也已经发生。
虽然那老太太没有看到那偷煎饼之人,可这幅画无疑再次印证了偷煎饼的人就是白玉川。
这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
一个是,白玉川和小凶徒他们逃到现在确实是没钱了。
否则不会既偷书生的宝钞又偷老太太的煎饼。
另外一个则是,这伙贼人有了银钱有了吃的了,那肯定是又要跑路了!
那他们会往哪里跑呢?朱喜头痛了起来。
这种事只凭想那是想不出来的。
最终,朱喜再次下令,便把自己的手下以及县衙的差役兵分两路又全都撒了出去。
之所以是兵分两路,一路是看着陆路,在各交通要道设卡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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