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身份低微,当不起姑娘姐姐相称。高夫人唤奴婢香秀。”
香秀已经提醒过高夫人,后园墙那么高,别说赵幼菱一个身娇体软的少女,就是御林军侍卫也未必翻得进来。可是高夫人偏偏相信赵幼菱的解释,顺着墙外香樟树爬到墙上,然后跳下来又抱住了水畔旁边的大柳树。
反正赵幼菱跳下来的一瞬间谁也没瞧见,注意到她时,她正理着鹅黄衫裙,好像身披月华的仙子,当时香秀也是和高夫人一样惊为天人。
现在香秀越想越不对劲。万一少女是个飞天大盗,高夫人把她安置在世子的厢房,看样子准备给世子做妾,那岂不是害了世子。
“姐姐不用虚礼,我就想和你说说话。”
赵幼菱上前拉香秀的手,香秀双手背到了身后,看样子是打定主意和她划清界线。
主动示好被人拒绝,赵幼菱也不强求。她就想问问这座王府都有什么人,她平常都要注意些什么。
这些问题香秀倒是乐意回答。
淮王府由淮王的亲妹妹高夫人掌家,淮王近两年身体不好抱病在府中悠园休养,平时不让人过去打扰,她故意不提世子-即将奉旨回京的镇北大将军穆寒迟。
“王爷姓穆,他的妹妹为什么叫高夫人呢?”
赵幼菱一副困扰的神情。
“那是因为王爷的妹妹嫁给了高将军。以前京城贵夫人们也喜欢称高夫人为穆氏,自从高夫人到王府掌事以后,大家都习惯称她做高夫人了。”
香秀翻了翻眼睛,感觉赵幼菱的问话有点缺心眼。可是人家再缺心眼,谁让高夫人相中了呢!
“那高夫人到王府掌事不回家,高将军没意见?”
噗!
香秀差点气歪了鼻子。十二年前高将军随淮王征战北境战死沙场,淮王妃重病在床,高夫人向公婆求情,离开夫家帮忙打理王府,转眼已经十二年了。
“高夫人辛苦了。”
赵幼菱若有所思。
“那姑娘没有别的事奴婢告退了。”
“香秀。”
香秀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赵幼菱叫她,只好又回身站定。
“姐姐,这个凌云阁只有你我二人居住吗?”
进来的时候她看得清楚,这座凌云阁后面是一片茂竹,门前由石桥连到后花园。看布局和镇国公府的浣月轩有几分相像,只是房间布局更适合起居读书。
她住在侧边东厢房,香秀在她旁边的耳房随时可以侍候。正房四扇门是紧紧关着的,不像是有人住,但是经过的时候,可以闻到从屋里飘出来的香草气息,应该是时常打扫熏香,必是一处雅舍。
“暂时是的,以后会不会有人来奴婢就不知道了。”
香秀的话一语双关。
正房当然是世子回来要住的。西厢房和耳房还空着,保不准明天高夫人就能安排人住进去。
世子回来前,高夫人可是加紧在京城给世子物色陪侍佳人呢。
香秀的眉间浮起一抹轻愁,低下眸光回完赵幼菱的话,听说可以离开了,碎步匆匆出去带上了房门。
房内一应用品都很讲究。妆台上的首饰匣里珠光宝翠,耳珰、步摇、钗环、华生……看得赵幼菱眼花缭乱。每一样拿起来看,都比十里长街上首饰摊主的东西感觉华贵值钱。
这些,应该要很多银钱吧……
赵幼菱小心翼翼的捧着珠钗,在发间比划一下,突然想起了那位摊主不耐烦的挥手。她觉得这样不妥,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并没说是送给她的,她也没有许多银钱买下来,欣赏一下足矣。
把首饰盒摆回妆台上,准备洗漱一番上床睡觉。
这时听到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
她能分辨出香秀的脚步声,门外的脚步声是从石桥上传来的,很快走到她隔壁的耳房停下来,然后传来开门关门声。
有人到香秀房里去了,脚步声应该是个女子。
赵幼菱掩嘴打个哈欠,看到门边香秀给她打好的洗脸水,随便洗了两下脸抹干水,准备躺上床好好睡一觉。
瞅见床边的箱笼上放着一身月白的衫裤,估计是高夫人让人给她准备睡觉穿的。
今天运气可真好,两位夫人都看着那么亲切。只是不能帮镇国公夫人做绣活,还是感觉有点对不起她。以后有机会得补偿她一下,给她绣一个小荷包或者抹额吧。
赵幼菱莫名对自己的绣活挺有信心的。
换好衫裤,又拿起钱袋子数了数碎银子。现在感觉闪亮亮的碎银要比圆圆的铜钱更招人喜欢。
收好银子这才发现湛蓝织锦铜钱纹的钱袋上,绣着一个金色的“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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