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能娶到娇妻美眷本来是高兴的事,沈昭也不想好事变坏事,可是筝儿父兄状告赵幼菱冒充筝儿,很明显指向镇国公府和淮王府欺君抗旨。
“筝儿的父兄都是城郊佃户,平时连京城城门朝哪开都不知道。筝儿一死,他们马上就跑去大理寺告状,显然背后有高人指点。我怀疑是平津候和长公主唆使筝儿父兄这么做的……”
沈昭可不像穆寒迟那么乐观,事情都发生一天了,如果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都不会惊动穆寒迟和赵幼菱过来这一趟。
人家都嫌春宵苦短,他却给他们新婚添堵。
“这件事不管有没有幕后主使,能把事情解释清楚最好。我也不想菱儿被人误会是你们府里下等丫鬟出身,我和她正大光明,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第一次听穆寒迟叫她菱儿,赵幼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见穆寒迟说着爱怜地看着她,她明白了。
“原来你是担心我出身卑微。我虽然不是下等丫鬟,但也没有多高贵的出身。镇国公夫人请我到府里做绣娘,绣娘的身份好像也不高。”
“噗!”
赵幼菱和穆寒迟说话毫不避讳,沈昭忍不住说道:“赵姑娘从我们镇国公府出嫁,该得谷妈妈教导才是。嫁夫从夫,你该叫穆兄相公或者官人。”
“官人?不,我不喜欢。”
听到官人两个字赵幼菱感到牙酸。
“不要难为她,她喜欢叫我什么都好。”
穆寒迟宽厚地笑着。
“好好,算我狗拿老鼠多管闲事。不过穆兄还是不要小瞧了筝儿父兄告状之事,如果背后真是平律候搞事,少不得麻烦。京中府衙官官相护盘根错节,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才从外面回来不了解其中厉害,这事可大可小,明天如果真把赵姑娘给拘进衙门,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穆寒迟点头表示赞同。
“你们不用担心,如果官府找我,我跟他们把事情经过说清楚就行了。如果他们不讲理,也别怪我不客气。实在不行我就远走高飞,保证不连累你们和你们的家人。我一人做事一人承担。”
沈昭的帅气脸庞布满愁云,一脸镇静的穆寒迟心里应该也是一片狂乱。
估计事情应该很严重,赵幼菱挺了挺身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说什么傻话,你我二人是一体的。有我,谁也不敢动你。”
事情已然清楚,穆寒迟拉着赵幼菱告辞。原路来原路回。
两道身影转瞬搂在一起一纵而去,眨眼消失在围墙上面。
沈昭吃惊地盯着穆寒迟和赵幼菱消失的墙头,暗叹穆寒迟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了。想必皇宫大内高手也没有这般身手。
望一眼月色,估计祖母这时应该还没睡下,沈昭决定去找祖母救助。
筝儿之死如果不是筝儿父兄把事情闹大,王氏是不想让太夫人知道的。
此时王氏坐在沈太夫人的屋里,垂头眼神怯怯地望着脚尖,好像一个犯了等待领受责罚的小丫头。
谷妈妈站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她拿过王氏的茶碗重新泡了一杯菊花,轻轻捧到王氏面前,请她喝下消消暑气。
王氏瞥了一眼太夫人,太夫人依然眯眼仰靠在藤椅上,对她的存在和举动似乎无动于衷。
王氏没接谷妈妈递来的茶碗,谷妈妈只好把茶碗放到王氏身边的桌上。
太夫人把王氏叫来只说了两句话,就这样眯眼靠椅像上睡着了似的。谷妈妈知道太夫人这是生王氏的气,只是不便对她直接发火。故意冷落她,让她自我反省过错。
可是在皇上赐婚淮王府的事情上,王氏又有什么错呢!
王氏不过是按照赐婚的旨意直接叫筝儿准备出嫁,谁又能想到太夫人让赵幼菱顶替筝儿出嫁,筝儿会想不开投河呢!
哎!
谷妈妈不忍看着太夫人和王氏僵持着。走上前在沈老太太的耳边轻轻提醒王氏等她示下。
沈老太太的眼皮跳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瞄向王氏。
窗外夜已深,亥时末的梆子已经响了。
再这样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沈老太太本来就睡眠不好,时常夜半惊醒。好不容易昨夜睡了一个安稳觉,为找回失散的外孙女而欣慰,今儿就又惹上了麻烦事。王氏处理得不好,又不及时向她请示,沈老太太的火气哪能不大,哪那么好消。
见太夫人睁开眼睛瞅了她一眼,王氏马上直了正身子,柔声说道:
“我原想筝儿的事给些银钱就可以打发了,确实没想到她父兄会去大理寺告御状。她父兄拿钱的时候也都说得好好的,哪知道转身就去告状呢!他们都是大字不识的佃户,怎么还会写那样的状纸了……”
“你原想?都是你原想给闹的!”
王氏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沈老太太气越大。这个儿媳妇性格为人哪样都好,就是办事欠稳妥,总是好心办坏事,给人落话柄。
“儿媳知道错了,不该给筝儿父兄大笔银子,让他们觉得事情有蹊跷,好像是我们逼筝儿自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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