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一时大意栽了跟头心里叫苦不迭。眼见着如果不说点什么怕是逃不掉了,只好现编瞎话。
“长公主说穆寒迟好色,把镇国色府的丫鬟给睡了才要娶她。结果事后又觉得那个丫鬟丑,让镇国公世子把一个绝色的小绣娘嫁给他。”
探子说得磕磕巴巴,赵幼菱手里用劲,他顿时呼吸困难连喊“公子放开手”。
“公子想必与淮王世子认识……”
“闭嘴,你只管说我要你说的话。”
死到临头了,两个探子还想打探她的身份,赵幼菱气急了。
“我说,是淮王府的一个大丫鬟把穆寒迟随身的佩刀拿给了长公主。长公主给了她不少银子,今天让那个大丫鬟再找些穆寒迟的贴身物。那个大丫鬟一直没有出府来,我们这就准备回去向长公主报……”
趁赵幼菱手劲松懈的一瞬间,两个探子马上挣脱开飞身逃跑。
到手的证人哪能让他们跑掉。赵幼菱奋进直追。
探子的腿脚功夫最是厉害,冲出小巷奔向街道,两个人分头逃去,赵幼菱只能追赶其中一个。
赵幼菱离探子只有几步之遥,探子被追得急了,知道这次如果再被赵幼菱抓到,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听到赵幼菱喝斥他站住,他的脚步迟疑了一下,一个鹞子翻身随手朝赵幼菱抛出一团迷烟。
迷烟有如一团褐色烟雾顿时将赵幼菱包围了。鼻息嗅到丹毒的那一刻,赵幼菱马上屏住呼吸,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她的身子晃了几晃,直挺挺地朝地上倒去……
床边的妇人又开始嘤嘤抽泣了。已经三天了,赵幼菱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猛地坐起身,瞧着床畔哭泣的妇人。
“莫哭了,我死不了呢。”
“啊,姑娘你终于醒了!”
赵幼菱昏死三天又活过来了。云娘又惊又喜地盯着她。三天衣不解带地照顾赵幼菱,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把赵幼菱给救活过来了。
“我真的没事。芸娘,你去休息吧。”
赵幼菱伸脚下地穿鞋走出郁闷的绣坊。
这三天辟谷修心,此时身轻如燕仿佛可以腾云驾雾。
“姑娘才醒来还是在屋里好好歇歇,我可以帮姑娘带话,让你的家人来接你。”
芸娘小心地说道。上次赵幼菱和镇国公府五小姐一起来,沈容姿称呼赵幼菱世子妃。芸娘以为赵幼菱是镇国公府世子妃,打听过后才知道镇国公世子并未娶妻。
一时不知道赵幼菱的身份,又没办法去镇国公府查问。镇国公府可不是她能随便进去的。
芸娘只好留赵幼菱在她绣坊养病,也实在不得已而为之。总不能把赵幼菱扔在街上,任这么一个如花娇俏的女子面临危险吧。
“家人?哦,我可以自己回去。”
在这个世界上能称得上她的家人,也只有穆寒迟和他的姑母和父亲吧。
穆寒迟外出不在京城,是得尽快回去告诉高夫人和淮王,以免他们为穆寒迟担心。
赵幼菱低头扯着她身上的衣裳,月白的细棉睡褂裤,脚上的绣鞋绣工精美,只是颜色略旧了些,想必已经是芸娘最好的衣物了。
“姑娘府上在哪儿,我可以陪姑娘回去。你才刚好,走路可能还不稳当。万一再病倒可就不好了。”
芸娘把手里的鸭青窄衣花领长袍披在赵幼菱身上。
天边落日,周围好像突然黑了。
一位提着灯笼的小丫鬟,脚不点地地穿过曲折游廊,来到华厅前,朝正在门口来回踱步的嬷嬷禀道:
“吉祥绣坊的那位姑娘刚刚起身了。”
厉妈妈摆了摆手,转身进入内堂。
内堂高椅上,长公主扶额掩面,让人看不到她的愁容。
听到进来的脚步声,她立正身子,手指捏着帕子,神情端庄肃然。
“吉祥绣坊的那位醒了……”
厉妈妈恭敬垂手。
“她竟然能醒过来?”
长公主垂眸理着手中绢巾。
“是,前两日芸娘请郎中过去看过一次,说是那位熬不过三天。没想到竟然醒了!”
厉妈妈显得有些后悔。
长公主抬眼,眸子里浮起一道冷光。
“哼!该死却没死!只怕有后患……”
“那老奴现在就去办。保证做得人不知神不觉,就好像这世上从来不曾有过这么一个人。”
厉妈妈是长公主的乳娘,随长公主嫁给平津候。长公主的心思肚肠自是瞒不过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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