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凡翻了一下殷如令留下来的教材,随便扫了几眼,差点忍不住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单个的字他都认识,但连起来是什么意思,他却是两眼一抹黑,自己到底是有几个菜喝成这样,竟然有勇气暂代县学教习?
梁凡翻了几页教材,实在不知所云,就把它们扔在一边,拿出自己的志怪,算了,还是看有趣,人啊,要有自知之明。
至于明天怎么替代教习教书,那明天再说,实在不行就厚着脸皮反悔,说自己没时间,殷如令还能把自己怎么滴?
……
不提梁凡暗自打退堂鼓,殷如令却是满脸开心,在他心目中,梁凡就是一个博学古今的大学者。
天知道这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和王捕头甚至还有镇抚军的何川都尉,给梁凡搜集了多少书籍孤本。
既然梁凡看了这么多书,那么说他学富五车一点都不过分,而现在只不过是县学教习而已,在梁先生面前还不是手到擒来?
“王捕头,你去县学吩咐一下,让县学学子明早早点出发,争取在给梁先生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是。”
“对了,等一下你走的时候,顺便让那个西风口的商人来一下,他不是说要把怡春楼买下做酒楼吗?”
“是的,那个叫王德发的商人已经来过几次了,等下卑职出去的时候,就让人把那个商人带过来。”
“嗯,那你现在就去吧!”
王德发进来的时候,殷如令正在书桌前批改公文,把他带进来的县衙让他站在一旁等候,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殷如令才批示完公文抬起头来。
“哦,是王员外吧,衙役怎么这么不懂事,怎么让你站在这里等,来来来,快请坐。”
殷如令一脸笑容,王德发弯下腰连连出声,“不敢不敢,知县大人面前我站着就好。”
“怎么,我让你坐,你都不坐?”
看到殷如令突然黑了脸,王德发连忙坐下来,殷如令瞬间又恢复了笑脸,堪称变脸绝技,:“王员外,不知你为何想要买下怡春楼啊?”
怡春楼自从上次白莲教事件以后,就已经彻底被官府查封,但它毕竟是西宁最高的楼,这样空置也是一种浪费。
所以殷如令在和何川商量完以后,并且得到了镇抚军方面的同意,最后还是决定把怡春楼出售,这才有了这次殷如令和王德发的会面。
“县令大人有所不知,我王德发从商三十年,自十五岁就跟随家中长辈闯西风口,这三十年经商也算略有资产。
但我终究年纪大了,老了,走不动了,所以我就想置办一份产业,在西宁彻底安定下来。
大人你也不用问我为什么选择西宁,上次白莲教作乱西宁,在大人手里也没讨到好,这可是让我们这些商人大开眼界。
既然白莲教都在西宁翻不起风浪,那么西宁绝对安全,商人更注重治安这方面,何况我这种要安居养老之人。”
殷如令闻言点点头,闯西风口虽然收益极大,但闯南走北也极其辛苦,王德发想要安定下来,这也完全说的过去。
“王员外,你的通关路碟户籍我都查验了,没有任何问题,不过你准备多少银子买下怡春楼?”
这怡春楼卖出去也算官府库房的收入,库房更是政绩的体现,所以殷如令不得不抛下文人的矜持,直接开口和王德发商讨这怡春楼的价钱问题。
“县令大人放心,我想买下怡春楼做成酒楼,绝对不会耍心眼,以怡春楼的地段和建筑高度,我做价8000两如何?”
“8000两?”殷如令看了一眼王德发,心中不由暗自赞叹王德发的商业精明,殷如令心里的最低价位是7000两,王德发的出价让殷如令不得不对王德发高看了一眼。
“行,那我也不讨价还价了,毕竟王员外有如此诚意,我再多加阻拦反而是枉做小人了。”
接下来殷如令便拿出房契地契,又拿出官府买卖文书,有殷如令这个父母官在,所有手续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王员外,酒楼开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我一定到场祝贺。”
“大人放心,到时候一定会来叨扰大人,希望大人不要嫌我麻烦。”
这次交易殷如令与王德发也算各自满意,毕竟王德发买到了满意的产业,殷如令获取了不菲的政绩,双赢。
王德发回到自己在西宁安居的宅子,这是他到达西宁前就买好的,殷如令能答应把怡春楼卖给王德发,一部分原因也在于此。
毕竟王德发举家都迁到了西宁,那么王德发应该是真心想在西宁安居乐业。
“老爷,怡春楼已经谈下来了吗?”
老管家端来一杯茶,王德发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喝了一口,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咱们什么时候把东西取出来?”
“先不要轻举妄动,在不能确认安全的情况下,我们暂时不要有把东西拿出来的想法。毕竟何川还在西宁,更别说圣女曾经说过需要千万小心的人物梁先生还在西宁。”
老管家点头表示明白,就此又恢复了以前老爷与管家的正常言行,看到这,谁又能想到他们是白莲教教徒?
……
西宁城南,一个老房子里,小格正听着自己线人的汇报。
小格听从庞廷文的吩咐,暗自潜伏留在西宁,因为怡春楼毕竟有墨门机关,如此重要的东西,庞廷文也不可能不派人盯着。
“你是说,殷如令已经把怡春楼卖给了一个西风口的商人?怡春楼以后还要被改造成酒楼?”
小格听到这有点着急,要是怡春楼在施工途中,机关被无意间碰撞自毁,那自己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行,你继续监视怡春楼,有情况再来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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