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一旁冯易殊忽然开口,他望着魏行贞,声音里带着些微拿捏不准的怀疑,“姐夫今晚……怎么会出现在洛水那一带呢?”
“我刚好路过。”魏行贞答道。
“路过?”冯易殊皱紧了眉。
“因为你姐姐今晚送了我一件礼物,”魏行贞低头在自己的衣袖里掏了掏,最后拿出前半夜冯嫣给他的那只狐狸木雕,“结果我一到家就发现木雕不见了,想着也许是落在了路上,就一路折返回去找……”
“啊。”冯易殊一见那木雕就惊呼了一声,“原来阿姐雕这个东西是送给你的……”
魏行贞望了冯嫣一眼,“还好没有弄丢。”
冯嫣莞尔。
也是个不错的理由。
“等等……”冯易殊再次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他看向冯嫣,终于明白过来,“所以阿姐你今晚不和我们一起去逛灯会——是因为你要和魏行贞去逛?”
冯嫣正要回答,余光里望见一旁给母亲施针的年轻大夫手停了下来,她连忙向冯易殊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出去说吧。”
几人离开里间,重新回到外面的客厅。
小七这时也已经赶到,她望着冯远道那样关切又紧张地向程太医询问病情,又见太医一言不发,整张脸都被吓得发白。
“阿姐……”见冯嫣他们出来,小七几乎立刻站了起来,“娘她……”
“这次知道教训了吧!”冯易殊几乎立刻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就因为你一个人胡来,所有人忙活一晚上!娘到现在还没醒,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什么弥补啊?”
小七被吼得有点懵,“我……”
屋舍中突然吵闹起来。冯嫣伸手挡在了五郎和小七之间,却在这时才注意到五郎、魏行贞和父亲冯远道三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正是因为湿得太彻底,所以颜色反而呈现出一种不易觉察的和谐。
偏偏这三个人自己谁也没主动开口,好像都没感觉到哪里不对。
她立刻唤人去准备新衣,让他们三个一道去先把衣服换了再来,出门的时候冯远道喊魏行贞跟着自己,喊的却不是他的名字而是“贤婿”。
三人暂时离开后,厅堂安静下来。
冯嫣回头,望见小七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抹眼泪。
……
天蒙蒙亮时,冯嫣再次出现了冯府的前厅——纪然独自等在那里,此刻已经打起了瞌睡。
仆从们上前解释,说已经劝过这位大人去厢房休息,但他就是不肯。
“纪大人。”冯嫣上前喊道。
纪然睁开了眼睛。
“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冯嫣轻声道,“昨晚家里发生的事实在有些多,一时有些顾不过来……”
“没关系。”纪然摇了摇头,他站起身,“七小姐还好吗?”
冯嫣笑了笑,“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她不受些罚,总也说不过去。”
“受罚?”纪然有些意外,“敢问是……”
“嗯。”冯嫣点头,“昨晚被家父勒令关去佛堂反省了,之后半年,就在家里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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