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剩下四人异口同声。
去甚噎了一会儿,“那我也不是大人肚里的蛔虫啊,太太那边有事儿牵绊住了,大人就跟着一起绊在那儿了,我有什么办法?”
“一会儿你不是去送衣服吗,顺便和太太说道说道呗。”去奢道。
“我说道什么?”去甚看向众人,“你们要我去说什么?”
另外五人顿时沉默,大家面面相觑,一下不谁也答不上来。
不恃看了看众人。
“要不……咱们合计合计。”
……
另一头,魏行贞跟在冯嫣的身侧,在冯府的院落中漫步同行。
两人在白色的迦蓝花苞旁站定,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小声交谈。
这一整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密集,以至于直到此刻,冯嫣才终于有了一种诸事放空的感觉。
她和魏行贞谈及自己昨晚的担心,害怕同样的命运在上一世和这一世终究会重演,结果魏行贞告诉她,昨夜出去找小七的时候,他也是福至心灵突然想到这一层,所以在发现小七已经与纪然上岸之后,他立刻折返去找冯远道和李氏二人。
……这才有了后来的及时赶到。
冯嫣一时唏嘘起来。
清晨的霜露沾在道旁的叶片与花上,偶尔有风将它们吹落地面,或是吹上行人的衣摆。
花下的人有时望着别处,有时望着彼此。
等到太阳再升起来一些的时候,去甚终于抱着魏行贞的官袍一路小跑着穿过冯家的庭院,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爷,您的官袍官靴全在这里了……您看是现在就换还是待会儿?”
魏行贞看了一眼冯嫣,“我要准备去官署了,阿嫣还要在这里走走吗?”
冯嫣点了点头,她站在原地向魏行贞低声道别,而后也目送他与去甚渐渐远去。
她独自坐在早晨的石凳下,望着不远处地上的一些残花与枯枝出神,直到身后的过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和说话声,她不自觉地回过头去。
不远处,父亲正带着他的长随,亲自送昨夜给母亲施针的年轻大夫出门。
她的目光正好与几人撞上,冯嫣心中叹了一声——这下不好装看不见了。
——昨日后半夜,程太医离开以后,他这位年轻的徒弟很快就被冯远道盛情挽留了下来。
这位年轻人看起来二十五六,据说是程太医的关门弟子,此前一直在太医院里做事,这两年才渐渐开始跟着太医一起出诊,其针灸之法在长安时似乎已经小有名气。
冯嫣站在长廊尽头的转角处等着几人走近,而后像往常一样寒暄道谢。
谈话时,冯嫣的目光几次略过这位年轻医官的眼睛,只觉得这双眼睛看起来颜色似乎比其他人的要浅一些,比起寻常的茶眸,他的眼眸似乎更接近灰金。
“您是……中原人吗?”冯嫣问道。
那医官笑了笑,“听我父亲说,我祖母来自西域……公子是看我的眼睛与旁人不同吗?”
“是啊,”冯嫣点了点头,“还没有请教您的姓名。”
“我姓梅,桃三李四梅十二,”他轻声道,“我的名字就叫梅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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