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离
他一身白衣,凭栏听雨,身处深宫未阶囚,只为了他渴望的最后弹唱。他抬手拂拭着那把随他共度江湖的筑,残筑犹在,但这白衣却已不复当年。
昔日易水寒而今朝又起,但却无人和歌。那位百步青衣忠守承诺的男人不在了,他到死都在为一个叫太子丹的人履行承诺,却是负了自己,至始至终,没有回头。
高渐离明白:他是因那故人残留记忆而活,但他又发觉,回忆终究只是回忆,逝去的故人已无法再回他的身旁,正如他自己,那个清高琴师已随当年筑音渐离...
他听见不远处响起宫女声色,他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他抱着残筑起身,释然走向嬴政宫殿。
他被领上高台。他虽被毒瞎不可见物,但他知道——这里的每一块华贵砖瓦都侵染着那位故人的血!“开始吧!”一道威严响起,他辩出方位,他挽袖击筑。壮烈而又苍凉,鼓舞激励却又不舍,他愈发用情,他流泪,他大笑,他披头散发的痴狂,他用尽毕生心血将那《易水寒》推至**,他站起,他用修长的流着血的手指抱起筑向前十丈扔去,惊叫蹲起,中没中已经不重要了,噗,他听见利剑刺穿心脏的声音,嘴角淌血。
在最后的恍惚迷离中,他见到了很多人:太子丹,秦舞阳,嬴政.....当他看见熟悉的青衣时,他笑了,“好你个轲疯子?!为你伴音舞剑,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高渐离闭了眼。阴雨渐退,他回到了当年,燕国的三月旧街春天,那位青衣少年仍微靠墙皮,嘴角含笑,目光热烈,“喂,小离子,等你半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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