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下马列队,安排行进顺序,而赵德昭不需要费心,一直骑在马上。
一群马围在马槽边吃草,然后鼓乐队的锣鼓声响起。
平日这些战马都经过训练,处变不惊,但是这次鼓声一响,马就发疯了。
追究鼓乐队的责任当然不可能,现在只能寄希望找到是谁在草料里面下药。
不过大梁门瓮城是开封府进出西方的的主要门户,即便今日,也是天亮以后才封锁。
人来人往的想要找到下药之人,难比登天。
何况,他也不需要查出结果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除了赵光义,不会有其他人。
不过这个时期的赵光义还是很老实的,在南方平定之前,他会一直装乖。
只要还有外敌,赵匡胤就不会对他下手,他也不会急着当皇帝。
他需要赵匡胤活着,帮他稳定朝局。
南方平定下来,宋朝不用腹背受敌了,才是他变的危险的时刻。
历史上,975年平定南唐,976年,赵光义就动手了。
他很清楚,他不动手,赵匡胤就要开始为自己的儿子铺路,夺他的权了。
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在华夏,从来没有兄终弟及的传统啊。
至于后面的金匮之盟的说法,完全就是他当上皇帝瞎编,掩饰自己的不合法。
什么金匮之盟,他们的母亲四年前就死了,一直没有这个说法。
如今大宋的满朝文武,也没有一个认为赵光义会继承皇位。
这件事也许不是赵光义亲自授意,只是他的属下所为,但是与他绝对脱离不开关系。
赵德昭才十四岁,哪里有什么仇人要致他死地?
赵德昭还没有说话,却听见赵光义怒喝道:“传令下去给刑部,开封府,不管再难,也要给我查出来是谁所为,我赵家的子孙,每一条命都是金贵无比的。”
他的形象本就不错,今日受降大典,又格外装扮了一番,这个时候骑在马上,正义凛然地愤声高呼,将一个爱护侄儿的叔叔的形象饰演到了满分。
赵德昭心中冷笑,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三叔,此事押后再说,我们先去西湖驿迎接广政帝。”
“敢对二哥动手,不管是谁,三叔都帮你寻回这个公道。”他表现的依旧不愿意息怒,将身边的几个跟班全部都派去调查。
这个过程中,他们骑着马步伐一直没有停。
十里相迎,除了宗室和文武大臣,各人的跟班也都不少,行进的速度自然不快。
赵光义一直安慰着赵德昭,十八岁的赵廷美还在没心没肺地说笑。
赵光义口口声声要抓凶手,要替赵德昭出气。
赵德昭反过来还要安慰赵光义,认为没出大事,不必兴师动众。
两人你来我往,表面上热络交谈,却都在考量对方。
而赵德昭演戏起来可要比26岁的赵光义娴熟多了,他早已经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了。
赵光义在赵德昭的脸上,表情上,形体动作上,没有发觉任何异常,赵德昭却在他的脸上发现了不少小情绪和不自觉的动作。
赵德昭在内心已经有了答案,今天的这件事绝对不是赵光义授意,只是下属自作主张。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赵光义自然要替下属掩饰。
所以他的情绪有憎恨,有不安,有不甘,还有有故作张扬地东拉西扯。
当然,也有那么一点点属于亲情的怜惜。
26岁的赵光义还是一个勇往直前的将才,还不是十一年后,已经准备了夺位的变的老奸巨猾的帅才。
虽然历史上的赵光义对赵匡胤一家赶尽杀绝,但是现在的赵德昭对他并没有深恶痛绝。
他根本没有把赵光义当做对手,他最多只能算现阶段的对手。
目光后转,跟在他们斜后方的随从队伍里面,属于赵光义的随从最多,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浩浩荡荡。
这个现阶段的对手,真是有些难缠啊!
队伍抵达了十里外的西湖驿,这里早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所有人迎在门口。
赵光义为首,也是隔了五十米就下马,步行过去。
赵德昭跟在后面,这种场合并没有让他不安,跟他在明朝弄出来的大场面相比,现在只是小儿科。
他打量了一下46岁的孟昶,身为降君,却打扮的像个暴发户,实在有些不知所谓。
而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他身边低眉顺眼的一个女人给吸引住了,不仅是他,就连赵光义他们,视线也忍不住被这个仪态万千,眉波流转的女人吸引。
这应该就是在历史中留下浓重一笔的花蕊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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