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他们传了几十代,几乎每一代都是汉族女子结亲,即便有一点外族的血统,每一代少二分之一,几十代之后,还有多少?百万分之一都没有。
所以,这个时候如果你说慕容家族是外族,不跟我们是一个民族的,那慕容家族还不视你为寇仇啊!
至于国家,什么是国家?我只知道有朝代,那都是家天下,家王朝,大不了换个皇帝呗。
当初孔家被赵德昭逼着几易其稿,最后才写出了让他满意的一版。
而现在,赵德昭拿给陈抟的,就是这一版的主要内容。
陈抟看到封面,楞了一下,叹道:“这字体真是铁画银钩,力透纸背,老道不如也……”
赵德昭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也就继续看了下去。
他对国家和民族五个大字看了半天,似乎在猜测这是什么意思,许久之后,才翻看第一页。
里面的内容是用铅笔写的,横排,带标点符号。
陈抟顾不上新奇,第一句就把他给吸引住了。
“国:地域也,家:小地域也。国是大家,家是小国。何以为国,非地域之说能叙清,家,非一屋一院能代表。
家:长老有序,血脉传承,关系分明,情恨爱怜,人生百感汇聚。国,更甚繁于家。”
陈抟翻看了一下足有两万字,几十页的册子,抬起头来说道:“皇子若是有事,可先去忙碌,待老道先观摩一番,再做详谈。”
赵德昭的事情是很多,也不客气。“道长只要不把册子带出去,可随意。想要出门逛逛,交代一声即可……范召,侍候好道长。”
“喏。”
一下午,赵德昭又见了三班来自不同地方的官员,了解当地的人口,出产,百姓生活。
如今出行困难,他不可能像后世的官员一样,跑遍下辖的所有区域。
了解不同地区的情况,主要还是靠官员。
当然,等以后锦衣卫真正组建起来,就有了自己的渠道。
因为陈抟来了,赵德昭也没有留客,送走了安排的最后一批官员,就又回到了中院。
“道长还在看书吗?”
“是,一下午都没有出门。”
赵德昭先回后院换下了官服,穿了常服,这才又来到陈抟的客房。
屋内的光线不太好,内侍范召点燃了一根蜡烛,陈抟正埋头看书。
他看的很入迷,几乎忘记了身外的环境,一直等赵德昭行礼,才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
不过,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竟然行大礼道:“老道活了九十五岁,竟然不如皇子十五岁之见,这一拜,不是为皇子身份,只为皇子之才。”
赵德昭连忙避让,又还了半礼。“不敢当,不敢当。”
“当得,当得。”
两人客套了好一会儿,赵德昭才在他的旁边坐下。“道长可否看完?”
“粗略看了两遍,现在又重新细细研究,不过这里面有许多字,许多词,只能连蒙带猜。越是了解,越觉得博大精深,朝闻道夕死可矣……”
赵德昭笑道:“在下可不是听道长吹捧,而是想抛砖引玉……”
“切不可如此说,你这抛的不是砖,是真正的宝玉……”他叹了口气道:“老道本是方外之人,唯一的爱好也就是看书,可阅书千卷,都不如今日之震撼。如今才知过往是迷糊过日子,今日才看清这个天下……不,国家。”
见陈抟情绪有些激动,赵德昭故意让人给他泡来一壶茶,让人端来点心。
这一打岔,陈抟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恰好这个时候裴格安坐了马车回来,下车就问赵德昭何在。
佟亮将她引了过来,她进屋就好奇地盯着陈抟看了半天,小声问道:“他真的九十五岁了?”
赵德昭笑着点了点头。
陈抟盯着裴格安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皇子老道看不透,才愿意跟来襄阳,想要看个清楚。却不曾想,又遇到一个看不透的女娘。”
赵德昭笑了笑,也没有解释,也不必解释,陈抟对私人的好奇心没有那么重。
一个九十五岁的老人,除了大义,道统,也没有什么能勾起他兴致的了。
“我们说话无需瞒她,道长不论有何疑惑,都可直说。让道长了解了国家与民族的概念,在下才好拿出另一本册子给你看。”
陈抟点了点头。“我也明白了你非要我来的意图,夏虫不足以语冰啊……”
(明天凌晨更新照常,中午上架,可惜没有存稿,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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