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想着胖了!
却没想过母亲胖了,胎儿会怎么样!
素锦的爹是员外郎,邻里街坊都是乡绅地主,都是有钱人。有钱人后宅的争斗,没有官宦世家那么文绉绉的——你写首诗骂我,我回个对联骂你。
有钱人的后宅,只讲求有效。
素锦记得,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爹的一房小妾产下一个八斤九两重的男婴后,她娘还来不及出手,她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小妾送到了寒山寺。
下人都说,因为那个小妾肚子撑花皮了,难看得很。
素锦脑子一嗡。
这个把戏,怎么会被玩到宫里来?
淑妃有过身孕,生过孩子,含钏一说出口,淑妃便懂了。
淑妃气极,手袖一挥,那盏还冒着热气儿的乳鸽汤“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混账!”淑妃骂人时,声音都是柔柔的。
若是不看淑妃如鹰隼一般陡然犀利的眼神,含钏一定觉得这是个只知道吃辣,却没脾气的川妹儿。
淑妃手撑在桌上,站起身来,低头一眼看见自己圆润得显得有些短绷的手指,再摸了摸腰间的肉,心中冒出一股恶气,她恭顺贤良,事事不逾矩,事事不出头,事事都在曲氏与龚氏身后,软和委屈换来的竟是龚氏如此待她!?好心肠里装了一肚子坏水!
淑妃恨极,轻声吩咐素锦,“去!差两个信得过的去小厨房翻厨余!看看有没有贺女使说的那几味药材!”
素锦应道,垂首向外走,却又被淑妃唤住。
“偷偷去,不要打草惊蛇!”
素锦面目稳重地颔首。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素锦急匆匆地回来,手里拽着一支拧干了的布袋,素锦将布袋铺开在地上。
含钏凑近一看,轻声数道,“炒白术、炒麦芽、鸡内金...”含钏抬起头,“便是婢子说的那五样!”
为了去渣,药膳装进布袋里熬,是讲究做法儿。
这也给素锦一网打尽提供了方便。
含钏辨识完毕,素锦利落地将布袋子收起来,沉声问淑妃,“娘娘,您看,那两个饮食嬷嬷是...”
素锦的声音里透着几许狠厉。
含钏忙低头,装作听不见。
她只是来求出宫的...不是来当同案犯的...
淑妃笑起来,“不着急。”声音依旧柔柔的,听不出四川的调调,倒都有些姑苏江南女子的婉约腔调,“那两个饮食嬷嬷,为着本宫吃好喝好,费尽了心力,用足了心思,当赏。”
淑妃眼风里瞥见了缩在角落,竭力弱化自己的含钏。
“贺女使,英雄出少年,白师傅伺候本宫近十年的膳食,亲传弟子也是个忠心,手上功夫过硬的。”淑妃笑了笑,示意素锦将含钏扶起来,“也该赏。”
两个赏字儿,含钏膝头一软,险些又跪下去。
素锦一手将含钏架住,恭顺地搭了淑妃的话,“奴婢记得。那便赏那两个饮食嬷嬷一罐子羊乳酪并一盒银馃子可好?羊乳酪最养人,吃得惯的人日日想,吃不惯的人日日入茅坑。”
素锦轻轻拍了拍含钏的背,“只是贺女使的赏,还请娘娘定夺。奴婢不敢妄言。”
这个宫女儿,是白师傅的亲传。
瞧上去个性软、胆子小,跪了一上午,怕是膝盖头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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