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没考虑妥当,舅舅也被他拖下了水!只能安安分分地给他擦屁股!
等他们抓齐六部的官员和领头的功勋,只要将北京城守到明天早上,等到后续的五千援兵...
在这满北京,谁他妈还敢给他脸色看!
他马上要登基称帝了!
三皇子跃跃欲试,往前站了一步,昂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徐慨,“你若非得要带着人往里闯,你母妃的命...”再扯开嘴角笑起来,“还有你媳妇儿的命,如今这个时辰,秦王府恐怕已经被攻破了吧?”
三皇子眼神飘忽不定地落在龚皇后身侧的二皇子腿上。
这个废物,早就失去了一争的资格!
一个瘸子,就算是中宫嫡出又怎么样!
如今,甚至只能站在老四的身后充作小卒!
呸!
丢人!
三皇子嘲讽地笑得更开,当着众人给徐慨开出条件,“你自断双臂,我保你母妃和媳妇儿周全——两条胳膊换两条命,应当是值得的。”
他是想老四死的。
可母妃和舅舅告诉他,不要逼迫老四去死。
失去双臂,已经足够老四失去争夺帝位的资格了。
“老四——不要管我!”内厢房传来一个凄厉的惨叫,是顺嫔的声音,“去看看圣人!圣人昨日一早就口吐白沫了!曲贵妃和老三一直把持着风声,直到今天晚上才突然发难!是阴谋是阴谋!你不可以答应他们!你若是答应了,我就算活着出来了,我也会一头撞死!”
“啪啪啪!”三声!
顺嫔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徐慨手背在身后,指甲嵌入掌心的肉,低着头,半晌未抬头,“圣人还活着吗?”
徐慨紧抿嘴,轻声发问。
曲贵妃笑了笑,“瞧老四说的,我们是挽救大魏于危难,而非乱臣贼子。太医院正着力抢救圣人,圣人自然是活着的。”
“咯吱”一声。
乾元殿的大门被打开了一条大缝。
曲贵妃头皮一麻,望向声源,见缝隙中是一个佝偻瘦小的身影,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老太后也来了?恕臣妾不能放您进内室,圣人如今生死未卜,臣妾纵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
老太后走近,干枯的手高高扬起,一把扇在了曲贵妃的左脸!
“放肆!这也是你该同哀家说话的语气!”
三皇子猛地冲了出来,一把推搡在老太后肩头!
徐慨顺势上前,单手握住三皇子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下一撇,左手猛地勾住三皇子的脖子,脚跟向后一退,将自己的后背抵在了浮图宫墙之上,“老太后你他妈也敢动!废物!”
徐慨猛然抬头,目光中射出一道狠戾犀利的光!
“都退后!”
徐慨高声道,“放开皇后!放开女眷!我手一动!老三脖子就折了!”
曲贵妃略有焦灼地上前一步。
出乎众人所料,三皇子先是一声轻笑,紧跟着疯狂大笑起来,脖子梗得直直的,手却捂住了肚子,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你倒是动呀!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一早就安顿在房梁上的弓箭射手快!你若是手中有匕首,我还怕你三分!你他妈的徒手勒人,恐怕还没等你使劲儿,一根穿云箭就射透你脑袋了!”
三皇子话音刚落,只听“噗通”一声!
一个黑影从乾元殿的房梁上倒栽下来!
仿若转瞬之间!
“唰唰唰!”
几十上百支弓箭穿透黑黢黢的天际正中埋伏在乾元殿外的西陲军胸膛!
三皇子脸色一变,“来人来人!”
没人可来!
大大打开的窗棂外,一群人乌泱泱地自乾元殿四面八方埋伏狂奔而来!
“这是什么人!”
三皇子一下子惊在原地!
“是谁!禁军和金吾卫都被捆在了马厩!宫门紧闭!无人可进出!这些人是谁!”
徐慨胳膊上的力道加重,语气平缓,“东南侯麾下之兵。”
三皇子瞳孔猛然放大!
福建沿海的抗倭兵卒,怎么会出现在京城!怎么会!
乾元殿外局势在一瞬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徐慨眼神都未曾往窗棂外望,低声道,“东南侯长女的送嫁,满满五条大船。漕运上调拨的万石漕船,一条可容纳一千人...五条就是五千人...曹家在京郊购下的上万亩田地,安放这五千人足够了...”
东南侯...
东南侯之女和福王长子突然而来的联姻...
送嫁,送的压根就不是嫁妆!
是兵!
是兵士!
三皇子从袖中抹出一支匕首,双眼赤红,反手向徐慨一刺!
徐慨似是早有预料,一把拽住三皇子的手腕,虎口发力,匕首顺势转到了自己手中!
“你一定也很想知道,这五千人是怎么攻入皇城的吧?”徐慨笑了笑,“掖庭外有条密道,直通护城河与内宫,因走的是地下道路,甚至比地上路程更近——前年,我同圣人坦白了这条密道,圣人默许了我对这条密道的所有...”
匕首的锋利内刃落在了三皇子的颈脖处,徐慨压低声音,“三哥,我一直都是父皇最喜欢的那个儿子,从很早以前,就是了。”
手起刀落。
三皇子的脖子被开了一道深红色的口。
三皇子张大了嘴,鲜血从脖子“咕噜噜”地往外涌,用手根本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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