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意已经盘算好了,请精灵们帮忙,会省去许多麻烦,而且不留痕迹。
到时候连意带走幻幻,到了预定时间,便让五精灵引着陈粥循着她的路线便好。
商量完最难的部分,连意觉得这事就妥当了一半。
她和陈粥道:“你子时正的时候,准时跟着五精灵离开就行。”
子时是黎明将至,人一天中最困顿的时候。
而过了子时,又掐着明天辰时开宴一事,子时一过,喧闹势必回归。
所以,机会只有一次,而且转瞬即逝。
陈粥满口答应。
虽然,以他的性子,他觉得,这事很冒险,但这不是都已经到这地步了,不硬着头皮干,还能干啥。
事儿敲定完了。
接下来就是行动了。
连意又朝陈粥使了个眼色。
陈粥宛若连意的提线木偶一般,眸子一转,叫住几个仆人,一脸的不耐烦:“去找你们杜管家,找几个隔绝声音和神识的罩子过来把这些活物都给罩起来。”
“这么龇牙咧嘴的,瞧瞧这些,凶神恶煞、虎视眈眈的,还怎么杀?”
“我是你们杜府请的厨圣,你们就让我在这种吵闹的厨房里?让我怎么做饭?”
“要么现在你们几个动手,把这些畜生都杀了,我瞅着如今也快酉时了,距离明天辰时也没几个时辰了。”
那几个仆人吓得连连摇头,脸色苍白,两股战战的纷纷扑在地上,叫着:“大人饶命!”
开什么玩笑呢,这些可都是五六阶的妖兽,换成人修,就是金丹修为。
他们要么才只是炼气,要么炼气都没有,去杀这些畜生,那就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的命。
陈粥似乎非常暴躁、非常不耐烦,怒道:“还不快滚!”
几人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不一时,杜酌就带着几人回来了,手上都拿着黑色的布罩子。
连意眯眼睞了一眼,那布罩子打眼一看,没什么问题。
明天就要办宴,晾他们这时候也不敢出什么幺蛾子。
果然,杜酌一来就是朝陈粥作揖请罪:“这些个没眼力见的,尽是蠢物,吵到陈掌柜了,是我们的不是。这就把这些畜生都罩上。”
陈粥无可无不可:“要不,你们现在动手杀了也行,反正距离明早没多久了。只一点,我这人呢,做饭的时候,有点怪癖,最烦这时候身边有旁人,那样会影响我办宴的水平!”
杜酌连连点头:“是是是。”
心下却不以为然,什么怪癖,不就是怕旁人偷师嘛?
不就是厨艺,真以为他们杜家看得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
陈粥站起身,却是赶人了:“既如此,你们都出去吧!”
“把这些畜生也挪到院子里去,这些仆从也别进来,就在外面看着这些畜生好了,我和小蒲先处理灵菜。”
杜酌最后一点疑虑尽皆消失了,朝着最前面的那个仆从使了个眼色,接着,笑着退了出去。
身后,几个仆从一起把装着各类妖兽的笼子提了出去,包括墩墩的。
墩墩没动弹,实则一直在跟连意传音,连意也一直在安抚它。
这般的幼崽,就是个奶娃娃,实在是难以控制。
撒娇,哭闹,就没停的时候。
连意一边要注意杜酌这边的动态,还要安抚它,哪儿来的劲儿?
忽然想起了被她关小黑屋的蛋蛋,赶紧把蛋蛋放出来,然后就把墩墩扔给了蛋蛋。
蛋蛋:“……”它在思考,它这般死皮赖脸的硬赖着连意,到底对不对。
瞧它如今是个什么地位,连这种奶娃娃也交给它了。
它看起来像个奶妈子吗?
也不知道小意这混账从哪儿招惹的麻烦。
不过是个小妖娃,血统,啧啧,有点返祖罢了,值得它来哄吗?
究竟是什么造化啊?!
抱怨归抱怨,不过谁让它吃人嘴短,也只能忍了。
带奶娃娃总比关小黑屋好。
可把它无聊死了。
果然,蛋蛋加入后,墩墩这个烫手山芋瞬间就被连意转手了。
她也能全心全意注意外界的动向。
这不,杜酌朝着仆从使眼色的模样,虽然隐蔽,还是被她瞧见了。
于是,她目光就不经意落在那仆从身上。
这仆从可能有异常。
看起来,不过是炼气,但瞧着,大约是个什么心腹人物。
否则,杜酌为何单单对着他使眼色。
连意对此人上了心。
又见出去后,此人果然是提着墩墩那个笼子出去的。
而且,出去后,他也不离墩墩的笼子左右。
且时不时的,他的眼睛总是在厨房门口逡巡。
当时,杜酌派这些仆从过来之时,连意心中就觉得异样。
仆从要么炼气修为,要么不过是凡人。
当真,杜酌对陈粥和她如此放心?
如今,这事倒像是有了解释。
自然不是放心,这不是有心腹在这儿么?
可见,此仆从应该是做了伪装的。
连意原本没注意他,这会子注意到了,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魔气。
那是邪魔特有的气息。
只是他身上有高阶敛息符,把这魔气淡化到几近于无了。
这高阶敛息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一个小小的杜家仆从,身上用的敛息符比外面那些魔兵校尉身上用的敛息符都好?
这仆从地位好高,好金贵!
连意垂下眼眸,这杜家可真复杂。
不过,即便知道,该做的还是要做。
赶走了所有的仆从,连意又观察了一番整个厨房内和院子内的场景。
其实,之前已经粗略看过,如今只是更加仔细罢了。
倒是没有什么阵法之类的东西。
这也在意料之内,哪儿能处处都有镜光阵。
那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
也不是是个阵法师就能做出来的东西。
双巳界本身压根没什么本土修士会阵法,也不存在阵道传承!
之所以杜府有阵法,自然是因为地心魔的关系。
而地心魔阵道方面不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自然是和它们的盟友古韵有关了。
杜家在空桑国能排的上名号不错,但在地心魔眼中,这般的家族大概不知凡几。
能供给杜家多少阵法?
知道归知道,连意如今做事越发的滴水不漏。
该仔细的地方,她从不愿意疏漏半分。
确保这方院子没问题,神识一路悄悄的避开那个杜酌的心腹仆从往外,果然外面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很是戒备。
不过,杜酌已经不在这儿了。
连意的神识追着他的踪迹,发现他已经回了自己的宅院。
可能是觉得安排的煞是妥当,此时已然惬意,已经坐下来喝茶了。
倒是听他骂了几句,连意凝神细细听了听,都是骂陈粥和“小蒲牢”的,大抵就是不识好歹,臭毛病贼多这般的话。
听了半晌的碎念,连意都准备走了,就听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进了书房,好一会儿才拿了个储物袋出来,又叫了个仆从进来,说:
“……把这个储物袋送去给老太爷,告诉老太爷,试探过了,没什么异样。”
那仆从应声退下。
连意心道:什么东西还给杜啬?
细想杜酌的表情和语气,拿着那储物袋畏惧的样子……
连意突然灵光一闪。
莫不是七火阵?!
连意一下子就动了歪心思。
这七火阵,可是远古奇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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