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场中的连意,眼见着最后一块本来勉强可以容纳下她全部身子的空间,突然被不知从斜后方哪一处无声无息蔓延而来的一个大裂痕就横亘破坏了!
她耳朵微动,身体以极扭曲的姿势,险险避过这一切。
裂痕之可怕,在于它没有方向,它想怎么裂开就怎么裂开,想往哪边就往哪边,想裂多大就裂多大,让人猝不及防。
若是不小心招惹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人力自然是没法抵御空间撕扯之力的。
可是,真的如此吗?
连意看了看还在搅杀扭打的飞龙和魔蛇,空间裂来裂去,可是为何,除了刚开始,空间陡然裂开之时,被那裂缝吞噬掉了一条魔蛇和弱水飞龙,其余的魔蛇和飞龙缠斗在当下,那裂缝跟长了眼睛一般,每次都避开缠斗的地界。
连意又看了一眼拥有着一方“净土”,闲适的待在一旁,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在冷眼旁观的卞城王,她不由的冷笑不止。
怎么可能真的没有规律?!
既然是浑水,自然大家一起下去比较舒服!
连意微微弯了弯唇,突兀的朗声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会子该轮到我了。”
身形飘忽,下一瞬,只见虚空之中,细长的绿藤忽然一闪。
卞城王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不妙预感年头之际,那绿藤已然跨过了中间的裂缝,来到了他的面前。
一抬头,饱含着赫赫雷力的双掌擦着他的脸就过去了,转轮王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你怎么敢?”
居然敢跟他近身交战。
若不是他反应快,这会子怕是头都被削掉了!
修为悬殊之下,近身交战,一般都对修为相对偏弱的那一方不利。
毕竟,若是相隔较远,凭借着一些密术或者速度,修为偏弱之人还有逃跑的可能。
但是近身,那就是实打实的实力比拼了。
究竟是自高自大还是不知者无畏?
连意脸色淡然,双掌满满的雷力氤氲,全身像是浴雷而出。
她欺身上前,全身零散着数十枚飘舞的叶片,只叶片之上,湛蓝冰冷的锋锐之气,随着连意的动作,将卞城王的气势一下子逼了回去。
“我怎么不敢,我还有更敢的,卞城王大可以试试。”
语气冷然,稀松平常般,却透着丝丝缕缕不间断的杀机。
卞城王全身黑气弥漫,和连意在方寸之地,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远处,受到黑雾弥漫的阵法相隔,落入众鬼视野之中,只能看见五彩斑斓之色和黑气不停的交杂对撞。
它们一下子缠在一处,就见黑气似乎骑在了五彩之气之上。
一下子,那五彩之气又突然冒了头,把黑气狠狠踩在脚下……
原本,那黑气和五彩之气还势均力敌来着,似乎隐隐有超过五彩之气气势的感觉。
但很快的,大家就看出来了,那五彩斑斓之气实在不容小觑,它成长很快,先是后来居上,最后更是彻底碾压了黑气。
连意凑近卞城王,一掌接着一掌,像是永远不知疲累。
那些叶片伺机而动,连意周身好似有无形的边界一般。
只要卞城王的黑气越雷池半步,那些叶片便会迅猛的扑上去,将那些黑气切割的七零八落。
化神之上的近身作战,自然普通不了。
便是有人在阵法之中观看,怕是化神之下的人压根也看不清其中发生了什么。
灵气和法术的对撞,碰擦,只眨眼瞬间,就经历了数千回合,两人似不知疲倦,誓要将其中一方斗倒下才好。
卞城王越打越心惊肉跳,他没想到,连意能这么快看破这空间裂缝的端倪。
甚至还胆大包天的直接越过空间裂缝,欺身到了他的面前。
越打,他内心深处震颤的越发厉害。
哪怕嘴上永远不可能承认,但内处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藤仙连意的过人之处许是他还没有看清楚。
许是藤仙连意,可怕之处不仅是她宛若打不死般,或者是因为自身带有雷力,天正对魔具有克制之效。
她最可怕之处,可能是她极速成长的变通和汲取教训之力。
只要之前踩过的坑,她绝不会踩第二次。
明明百招之前,某一招还接的有点吃力,百招之后,同样的招数,她已经接的游刃有余,还能狠狠的打回来……
一两次也就罢了,次次如此,卞城王自然越打越心惊。
且,如此对垒,她似乎一点力竭的迹象都没有,而反观他自己,他心中再清楚不过,由于连意一身充沛雷灵气的克制,他的精纯魔气消耗极快,按照这种消耗速度,不用过多久,他可能就会败了。
当然,他心中还觉得,连意也是硬撑罢了,一个化神修士而已,自身便是灵气充沛,还能充沛过他去?
再者,此地是什么地界,那是幽冥界,本来灵气就带着阴森之气,连意作为生魂,想从外界获取,还得加以转化,实在是麻烦的很。
按常理论,她力竭之际,应该比他快才是。
手中动作不停,卞城王心中两种声音却仿若吵架一般,谁也说服不了谁。
明明他手中砝码多于连意,可是,卞城王就是越打越感觉到焦躁。
甚至,他隐隐觉得不妙,那肩膀之处被连意偷袭的伤口,不知何时,竟然又再次崩裂开来。
炙热的灼烧之感又渗了出来,且比之刚刚,不知是哪里不对,竟然更加的灼痛难忍,丝丝缕缕,针刺一般,就着伤口,往身体深处而去。
卞城王牙关紧咬,如今一个小小的伤口,便如此难以痊愈,他怎能任由那玩意儿再钻进他身体深处去。
当下,分心一二,聚拢了一些魔气往那一处去,就要把那不知名的东西往外推挤。
岂料,明明是不着痕迹之事,那奸诈的藤妖却是立刻便感知到了。
双掌连拍而来,化成重重掌影,自带雷气,排山倒海般,将他挟裹在其中。
卞城王眼神如刀如箭,宛若要将连意劈成千万片般忘了过来。
却是下一刻,一口心头血哽上喉间,为何连意看起来却是越战越勇,甚至脸上隐隐带着光华!
他已然觉得不妙,就见感知到他的目光的连意也望了过来,傲然而立,似那严寒之下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寒梅!
欺霜赛雪,确实让人不敢忽视。
她傲然微笑,对着他咧开森森白牙,道:
“卞城王,我许多年没有打的如此酣畅淋漓了,你别停手啊,咱们继续!”
卞城王:“……”
藤妖怕不是有什么大病,投胎的时候把脑子砸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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