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十余日过去,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这些日子上门探望者不计其数,大内医官也是隔三差五地奉旨登门查看晋王世子的病情。
太医给久卧病榻的徐庆芝号完脉,起身对徐汾阳拱手道,“恭喜王爷,世子脉搏沉稳有力,已经彻底痊愈了。”
“哈哈哈,好啊,有赵太医你这句话,本王也就放心了。”徐汾阳哈哈大笑,说着对老陈递了个眼色。
老陈会意,取出早已备好的金子,塞进医官衣袖,“这些日子辛苦赵太医您了。”
“哪里哪里,下官只是奉命行事罢了,陛下倒是上心的紧。”医官不露痕迹的掂了掂袖中的分量,极是满意的笑道,“小王爷乃天上将星转世,自然是逢凶化吉。”
徐庆芝躺在床上看着三人的寒暄,心中很是无奈,一心只想将此人快些打发走。
“王爷,下官临出宫时,陛下特意嘱咐了,若是世子无恙,可择日入宫面圣。”医官收好了药箱,“向晋王父子行了礼,“那下官这便回宫向陛下复命了。”
见老陈送医官出府,徐庆芝掀开被子跳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千躲万躲也还是没能躲过入宫这一劫。”
“陛下肯宣你入宫,那自是皇恩浩荡,”徐汾阳坐在椅子上看着活蹦乱跳的徐庆芝,“你小时候不是很爱进宫么,没少和那些个皇子公主打架,你下手倒狠,把几个皇子揍得鼻青脸肿,最后还要老子替你上门赔礼道歉。”
徐庆芝嘿嘿一笑,说起儿时往事,如今想起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不知何时起,我总觉得陛下有些怪怪的,明明坐在那的是他,但是看着分外陌生。”
“慎言,慎言。”徐汾阳赶紧制止儿子再说些惊世骇俗之语,“有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倘若让外人知道了,稍不留意便是抄家灭门的大祸。”
“知道了,知道了。”徐庆芝满不在乎,明明是沙场纵横的绝世人屠,卸了甲却谨小慎微,哪有半分英雄豪气。
“以你所见,我们何时进宫为好?”徐汾阳见他这般态度,心中有些无奈。
“择日不如撞日,明日一早,咱们便进宫吧。”徐庆芝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和徐汾阳一起来到门口,与前些日子的阴霾不同,今日的阳光分外暖人,徐庆芝享受着这冬日难得的惬意,伸了个懒腰。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徐汾阳带着一众丫鬟将睡梦中的小王爷硬拖起床,徐庆芝迷迷糊糊间便换好了紫色的朝服,上了轿子,待一睁眼已是来到了午门之前。
早早在门外候着的当值太监见晋王父子来了,赶紧快步迎了上来,“见过晋王,见过世子。”宫里人都喜欢这位年轻的小王爷,人长得俊俏,嘴巴也甜,见了当差的下人们也都会给些散碎银子。
徐庆芝脸上带着一副如沐春风的笑,不着痕迹的递上银子,“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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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与我还真是有缘。”
“世子说笑了,奴才哪敢和您攀上缘分,”袖里沉甸甸的分量让汪公公笑得合不拢嘴。“陛下正在文德殿等二位呢。”
徐汾阳拱手笑道,“那劳烦公公前面带路。”
三人自午门而入,一路行至文德殿前,晋王父子正欲解下腰间配剑,忽听殿内传来悠悠的一声,“陛下许晋王父子剑履上殿。”
“陛下对晋王您还真是荣宠无比,”汪公公笑道,“天下诸王,也就您二位能有这独一份的恩宠。”
此殿名为文德,面阔九间,进深五间,顶头匾额乃高祖御笔。一进殿只觉暖意洋洋,烛火通明,鎏金蟠龙柱四方各一,正中是一张长约丈许的楠木御桌,上面是堆积如山的奏折,还未待二人近身,便听一声不耐,“蠢货,皆是一群蠢货,东南边患耗费银钱巨万,仍不见平息,我安阳这便无人了么!”
说这话的便是当今的安阳天子刘德舆,小名寄奴,原本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从小武道双修,武至炼神,道达元婴,本欲扬名与沙场,奈何高祖祖训凡王族血脉均不得领兵,郁郁不得志,弱冠之年就藩东南,教化一方,贤名远扬。而后灵帝乱政,人心皆归越王刘德舆,天下义军云起,汴梁城破后,义军特来东南拥戴寄奴登基。
“好你个徐汾阳,可有数月未曾进宫了吧。”见晋王父子进殿,刘德舆放下手中奏章,斜靠在御榻上,身着明红色常服,腰间白玉系带,“扔下虎符享清闲,朕倒是日日看着这些糟心事,不是北方的大旱,便是南方的水灾,但凡让户部掏些银子,朕就成了那古之桀纣,一群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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