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雄也算是有见识的,他不仅看出这光环是一座困住他们的法阵,同时也隐约感应到此法阵是以一件神器为核心。刺客中至少也有一名六境高手,瀚雄感觉其修为法力甚至还隐约在他父亲父长龄先生之上,有可能其修为比六境更高。
这神器布成的法阵似能阻隔神识,众人在第一时间没有感应到偷袭者的位置,因此那数十件法宝合力展开的第一击,几乎无法防备。谁能在暗中突然集合这么强大的力量?若不是大派修炼宗门倾巢出动,那便只能是一个国家才能有的手笔,这也是与巴室国举国为敌之事!
刺杀者第一击,全部轰向刚刚从火堆边站起身、去马车上拿东西的大俊。坐在地上的瀚雄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眼睁睁地看着大俊连同那辆马车、还有其身边最近的几个人,皆在轰鸣声化为碎片。
不仅有几十件法宝的同时攻击,那神器化作的黄色光环中,也射出一道光芒击在同样的位置,这是必杀的局面,假如瀚雄当时离大俊很近的话,连他也活不了。
这一击之后,商队中的众高手也展开了殊死的反击。他们虽然精神上稍有松懈,但仍习惯性的保持着警戒,武器和法宝就带在身边。大家向着周围四散冲去,法宝的光华飞起也打向刚才发出攻击的地方。
那光环法阵挡下了不少攻击,众高手随即在包围圈中与敌人展开了激斗,等看清了形势,大家心中都感到了绝望。商队有五十余人,其中带着武器的护送者有三十多人,其余十几人则是真正的商人。而对方竟有七十多人,又有一名高手祭出神器布下法阵围困。
瀚雄亲眼看见大俊身亡,已目疵欲裂,拔出璞剑狂吼着杀了出去。人在发狠拼命状态下,往往感觉不到疼痛、也忘记了害怕,甚至失去了理智。但护送队伍显然训练有素,三名修士也是商队中修为最高的三人,呈品字形列阵护在瀚雄身前和两侧,带着他一起突围。
想战胜是不可能了,但要尽量逃离险境,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外界,不能全军覆没于此。
保护瀚雄的这三名高手修为皆在瀚雄之上,他们拼死突击却未能冲出去,被对方合力轰了回来当场身亡,他们的法器也击杀了对方的两名高手。他们突围时,那神器光环幻化出一支长鞭迎头抽了过来,瀚雄虽倒地受伤,但在这一瞬间发现了那操控神器的高手位置。
没有任何犹豫,瀚雄祭出了师尊三长老给他的那枚保命剑符,并没有展开剑阵。而是将一阵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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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为一支耀眼的长剑,集中所有的力量只锁定那一人斩去。
瀚雄听见了一声闷哼,环绕在营地周围的黄色光环瞬间消失了。在那人身前化为一道光幕、随即被剑光斩碎。瀚雄这一击破了阵,且猝不及防间使对方受了伤。但那人竟硬生生的将这一剑接了下来。
趁此稍纵即逝的机会,瀚雄发了疯似地冲了出去,手中挥舞着璞剑杀向敌人,接连又祭出了两枚剑符。那是宝玉炼制的剑符,其威力与三长老所赐当然不可相提并论,但对付一般的高手也够厉害了。两枚剑符爆开连杀数人,终于让瀚雄冲出了包围圈。
但瀚雄引爆剑符的距离太近了,连自己都受了伤。突围时身上也遭受了好几次重击,分辨不清楚究竟是何人所为、也来不及分辨。紧接着那黄色的巨大光环再度浮现,将其他所有人又困于阵中,而瀚雄身后又有七、八人追击而来。
在这沼泽密布的山林中,若身受重伤也跑不了多远,对手也不认为他能跑掉。但瀚雄却爆发出惊人的意志,在漆黑的山野中如狂风般疾驰,甚至还撞断了好几棵大树。假如换一名寻常的四境修士,恐怕早就被追上或者自己倒下了,但瀚雄的体格的确强悍惊人。他在武夫丘上的修炼亦超乎常人的想象。
三长老教他练的挑水功,担着两口硕大的铜缸、登上百丈高的陡峭山路,最终要在一天内将那能灌溉整个瓜果园的池子注满。而瀚雄办到了。当他再放下铜缸时,筋骨是多么的强悍,奔跑的速度又是多么的惊人!
那位手持神器的高人并没有亲自追杀瀚雄,或许是因为他还要主持大局、屠灭剩下的其他人,或许是因为对瀚雄刚才祭出的那枚剑符有所忌惮,或许是因为瀚雄已身受重伤、反正也逃不了多远。
追杀瀚雄的人中,速度最快的是一名五境高手。翻过一座山之后他追上了瀚雄,法器呼啸而来,瀚雄挥剑格击被打翻在地。躺着地上好像动不了了。那人来到近前正欲了结瀚雄的性命,看似已重伤等死的瀚雄冷不丁又祭出一枚剑符——宝玉送给他的最后一枚剑符。
剑符炸裂重创了此人。但瀚雄无暇去看战果,口喷鲜血又狂奔而去。暂时甩开了身后的追杀者。他在漆黑的山林中如受伤的野兽般逃亡,速度已快到了极致,却渐渐感觉到一阵阵虚弱无力。他的伤势已压抑不住,生命仿佛正在流逝,身上一阵阵发冷。
夜间的寒意使方才杀红眼的瀚雄已渐渐冷静下来,大俊已死,而除了他之外,商队中的其他人都未能突围,所以他一定要活下去。只有保住这条命,才能将自己所见的一切说出去、才能最终查明凶手并报仇。
瀚雄也意识到,自己虽然暂时甩开了追杀者,但已身受重伤跑不了多远。而且他浑身都是血迹,高手想顺着气息追来找到他很容易,必须要尽快的隐藏行迹。于是瀚雄就在一处高崖上,顺着瀑布跳进了一条激流。
他闭息顺着水流不知被冲到了哪里,最终出现在一片上空瘴气弥漫的沼泽中。这弥漫的瘴气阻隔了高空的视线,也使人不会轻易进入。他的身子埋在气味难闻的淤泥中,脑袋在岸边展开的草叶下,只露出了半张脸,睁着眼睛望向天空。
瀚雄不是不想逃得更远,但他此刻伤势发作实在是动不了了,他只是在赌两件事。对方既然发动这样的绝杀袭击,而且来者都蒙着面,显然是不想暴露身份。这些人得手之后,必然不能在附近停留太久,就算要追杀他,时间也不会太长。
瀚雄赌那些人找不到他,或者没有足够的时间找到他;同时也在赌有人听到消息会来救他,而且能找到他。
瀚雄赌对了,他好像听见远处有人搜索的声音,又朦胧看见高空有人御器盘旋,但并没有发现沼泽中的他。等到第二天午后,附近便什么动静都没有了,然后瀚雄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瀚雄动不了,就算沼泽边的不远处有疗伤的草药,他都无力爬过去采取。
沼泽中有不少蚂蝗,盯在他的身上吸食鲜血,伤口也开始化脓。沼泽上空飘荡的瘴气有毒,虽然贴近地面的瘴气很少,但瀚雄不小心吸入了几次,感觉神智一阵阵迷糊。他极力保持着清醒,视线穿过草叶就这么望着上方的天空,甚至已经忘了自己究竟等待了多久。
终于,他看见一道光芒从天空飞过,紧接着又折返回来,盘旋良久越飞越低,最终落在他身边化作父亲长龄先生的身形。瀚雄的心神一放松,终于昏了过去。
瀚雄一共等待了四天半、不到五天的时间,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度过的最漫长的四天半。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顶帐篷中,身下铺着柔软干燥的兽皮,浑身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并敷上了各种灵药,父亲就坐在身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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