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处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
南宫羽看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
丫环低声说道:“侯爷昨夜才回,又同三爷谈话久些,寅时方困下,要不您过会再来问安也好。”
南宫羽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回去,却见帘子一动,昨夜的男子,那个叫三爷的居然走了出来:“侯爷叫你进来,不必等了。”
南宫羽认真梳洗过,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只是一缕乌梢没注意,小小的露了头,溢出几分眉眼间的俏皮清秀。
三爷平静的扫了她一眼,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泛着阳光般温暖的光泽,轻轻地勾起了嘴角,领着南宫羽朝里走去,只见那晚见到的老者正端坐如意云头纹黄花梨木椅上,头戴四方平定巾,着一身蓝色便袍,正淡定吃茶。
南宫羽嗓子未好,还不能说话,只得上前行了个大礼,方算正式谢过。
侯爷见他生得眉清目秀,着青布直身直缀,很是乖觉的模样,亦有几分喜欢,遂吩咐他坐下。
待南宫羽坐下,便细细盯瞩他注意休养一般,并告诉他嗓子的事情,已派人诊治,是因为受了内伤,不久就会说话。
南宫羽听了自然心存感激,心里又存着几分担心,爹爹怎么样?怎么打听出他的消息?
见南宫羽默默半会,侯爷愣了一下:“是不是参加科考,可是担心应考的事情?”
南宫羽摇了一下头,又点了一下头。
李三爷的表情难以琢磨,眼神亦是明亮的看着她,南宫羽只觉脊背有些发凉,不会看出自己既是个假书生,又是个假凤虚凰吧?
顿时心底战战兢兢的,说不出的滋味。
侯爷笑道:“放心!知道你遭此劫难,银两早就丢失,敏之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应考的一切应项,等你养好伤,便可参加考试,届时我们等着你高中归来。”
南宫羽听着此话,只能表面上感激,慌忙拜了又拜。
好在侯爷不晓得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让李三爷陪他说话,南宫羽也没有留着的必要,只好起身告辞。
当了一个冒牌的书生,正常的八股她根本不会,什么论语,四书,五经,又怎么可能去参加什么考试?
她能怎么说?天下书生哪一个不是为了一朝跳龙门,投入科举的大考,而她一个白面书生,如果说不是为了参加考试,有可能当成间谍抓起来。
南宫羽急呀,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大仇未报,又戳了这个马蜂窝,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还不敢说出来,只有当夜深人静时,在无人的角落,独自品尝自己独酿的苦果。
她身上的伤本来并不严重,主要是那日点了穴道,强行用劲,使之气血郁结在心所致,但加上郁思凝结,身体便是不容易恢复。这一次足足拖了不少时日。待到她病体痊愈时,已经是3月下旬了。春意已经盎然,柳树抽出嫩芽,小草露出了新绿。
自从南宫羽休养,除了那一次拜谢,并不曾见到主人的身影,只是,派人送来了许多应备考试的书本,看来真是和书干上了。三爷有时过来看看她,对于侯爷这些日子一直不在府中,据说是在忙太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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