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十一自幼被父亲当做继承人培养,也算是半个文韬武略,虽然马上功夫差些,但是近身拳脚还过得去,因身子轻盈灵巧,又尤以轻功见长。至于爬树嘛,这个不是学的,她三四岁时就已经通过自学熟练掌握了这项本领,到是她的胞弟像个女孩儿一样,每次都站在树下,微眯着内双的凤眼抬头看着她爬得高高的,很担心的喊着“姐姐,快下来,姐姐,小心啊。”韩十一想到那个早夭的弟弟,心里泛起一股涩意,如果他还在,自己大约不必过得如此辛苦吧。
隔离一会儿就见王仲钰将那宣纸揉成一团扔了回来,韩十一展开一眼,上面写着“赌注呢?”
韩十一回头斜眼瞧着王仲钰,低声说道:“赌注是一定要有的,你我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清贵人儿,不如就赌谁输了谁就扮成女人绕着国子监跑一圈,如何?”
王仲钰笑道:“既然你这个小兔子想要穿了女装在人前显摆一番,爷没理由不成全你,那就这么定了!你赶紧着人做几套女装去吧,银子不够爷给你打赏你。”
韩十一撇撇嘴:“你那点银子还是留着自己买胭脂水粉吧,也不照照镜子,到底谁小白脸一张像个兔子!”
两人说着说着便忘了夏博士还在前面讲《礼记》。此时夏博士便已忍无可忍,敲着戒尺呵斥两人道:“你们两个,竖子无礼!”
王仲钰和韩十一要比试爬树的消息转眼在国子监传开了。自从韩十一来了以后,可算是给国子监这帮闲着没事的官宦子弟添了不少乐趣,一听说她又要和王仲钰比试,立即呼朋唤友相约一起围观,于是又有人开了赌局,多数人都押王仲钰稳赢,韩十一心下很不满,私下让沈成隽押一百两赌自己赢。沈成隽对这个任务很无奈。他自小与韩元娘有婚约,虽然韩元娘夭折了,这个婚约已失效,但他心里还记着元娘小时候的样子,心里存着好感。所以见到韩十一时也暗自把这人当成自己的小舅子一般对待,虽然自己习惯了沈家严格的家规,行事守规矩,但对韩十一种种不合规矩的言行都很包容,于是,他真就押了一百两银子赌韩十一赢。
两人的比赛定在三天后的下午,国子监每旬放假一天,那天正是旬休的日子。地点定在东郊的树林里,主要京城里没找到适合攀爬的大树,而那边树林年头久,到有不少上百年的老树。
于是王仲钰这几天关心的事是着人去查看地点,选定一棵好树,甚至把他正在构思的新书《青楼女子爱恨书》都暂时抛在了脑后。韩十一也装出一副在准备的样子,以避免被派去跟周学章传递消息,虽然已算上了贼船,但是她好歹得把一只脚悬在外面。更愁的是不知道怎么跟老爹交代,来京前他老人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站队,可这不是她无能,是敌人太狡猾,她这贼船上的很冤枉。
前一天晚上,收到老爹的回信,因这书信来往要防备被人中途截取,所以她的去信只说了要娶秦家姑娘的事,而老爹的回信也是像模像样地大骂了她一顿,然后同意了婚事,因自己在外驻守无法回京,一应事宜由韩老姑奶奶代为出面,不过婚期定的远了些,要来年的夏天。她明白老爹也是想要拖延时间以求转机。
韩十一与王仲钰要比赛爬树这个消息也辗转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对于韩十一的不着调咱们这位皇帝是相当满意的,也不知道王仲钰是受了王相的提点才拉着韩十一胡闹,还是自发的要这么做,总之这小子也很上道嘛。不过消息传到皇后耳朵里她心情就不美了,她虽然疼爱王仲钰,却也十分了解他那副德行,实在不成器的很,看来王家的将来还得她多费点心了,不过这一切只要延昊能顺利登上皇位,就会迎刃而解,再无需担忧。她现在盼的就是二皇子萧延昊能早些回京,他被皇上派出去巡视江浙,算算也该回来了。
全京城的人都认为王仲钰跟韩十一一起胡闹那是自甘堕落,虽然在韩十一进京之前王仲钰也是让人摇头的纨绔,但是纨绔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韩十一接二连三地闯祸成功地把王仲钰比成了好孩子,可挽救的浪子。只有王希媛,得知了王仲钰要和韩十一比试爬树,貌似很兴奋,还在比赛当天换上了男装,跟着他一起到了郊外。
芸儿被卖了以后,青儿成了王希媛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颇得看重。青儿正高兴着,就听王希媛要带着她去看韩十一爬树,心里还是一哆嗦,她可没忘了,芸儿就是被这个叫韩十一的随便夸了一句,就被卖到了那么不堪的地方。于是她恨不得出门的时候在脸上抹一把煤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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