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倒也听话,说是九月底,果然一晃三个月,除了中秋进宫,一直等到了九月底才进宫来给皇额娘请安。
这一次过来请安,瓜尔佳氏就带来了好消息——她终于有喜了。
大概是因为盼望了好久,然而每次都希望落空,所以让府医过来看诊的时候,瓜尔佳氏还不大敢相信,直到宫里太医也过去了,再三跟她保证这诊断结果是千真万确。
瓜尔佳氏当场就高兴得落泪了,随即便令人重重的打赏了太医等人。
虽然她落后了霜溪一些,心里难免有些遗憾。
但无论如何总算是怀上了。
大概因为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瓜尔佳氏整个人状态看起来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样了。
一张脸容光焕发,是不用胭脂水粉都能看出的好气色。
董鄂氏是知道怀孕的辛苦的,妯娌之间也彼此照顾着,过来给皇额娘请安的时候,董鄂氏从在九州清晏殿外就一直伸手扶着瓜尔佳氏,还不住的提醒她注意着脚下的台阶。
“额娘的方子是真的神了!”
瓜尔佳氏心里高兴,话也多了起来,对着董鄂氏就小声道。
董鄂氏本来就是文静内敛的性子,听了这话,脸微微一红,抿着嘴笑了笑没接话,只是轻轻捏了捏瓜尔佳氏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三阿哥弘历的嫡福晋章佳氏还默默的走在旁边。
几家欢乐几家愁。
别当着章佳氏的面说这些了。
进了九州清晏殿,宁樱也知道了瓜尔佳氏有孕的消息,提前就已经让婷儿过去扶着她了——直接把人给扶到椅子上坐下。
“慢点,不要着急。”宁樱一边看着瓜尔佳氏走过去,一边微微向前俯了身子叮嘱她。
瓜尔佳氏抬头只对她笑:“谢皇额娘关心!”
眼看着瓜尔佳氏坐下来了,宁樱的眼光落在她旗装下摆,仔细瞧了瞧才道:“这花盆底鞋委实高了些,谨慎起见,以后还是换些矮的,不差这几个月。”
瓜尔佳氏赶紧站起来,赔笑道:“皇额娘说的是!只是儿臣这一趟进宫来,乃是给皇额娘请安,是以不敢失了规矩。儿臣回去便换。”
宁樱看她又坐起来了,摇头就叹笑道:“你坐!”
她目光在大殿之中一扫,落在了坐在旁边的弘历嫡福晋章佳氏身上。
章佳氏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眼神却是落寞的。
……
九月底出了一件让胤禛颇为烦恼的事情——湖南永兴有一位失意的曾姓文人,早年曾经参加科举,中过秀才,但此后屡试不第。
到了中年,在种种谋生的压力之下,即使傲骨铮铮,也万般无奈。
他终于放弃了科举,只靠教书为生,人称蒲潭先生。
蒲潭先生喜谈道学,还曾经专程赶赴西安,在去往总督衙门的路上等了足足一个月,终于拦住了川陕总督,并递上书信,策动谋反。
在这封书信中,他一口气列出了当今天子的十大罪行——谋父,逼母,弑兄,屠弟,好杀……
通篇只有一个中心思想:胤禛乃是古往今来少见的暴君。
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总督大人本来坐在轿子之中,看见有个潦倒书生模样的中年人给自己递了一封书信,原还以为不过就是夺田分产之类的冤案,于是顺手就让旁边的差役将书信接了过来。
谁知道打开书信,看见了满纸都是这样的话语,总督大人只惊得目瞪口呆,又见那书生已经当街而立,手中拿着同样的一封书信,大声读了起来,引得周围百姓纷纷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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