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哦,不,殿下!”
花卿连忙正身,弯腰拜了又拜:
“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
太子妃听见声音,连忙起身迎道:
“殿下,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父皇没留你用膳?”
“嗯。”
萧湛不愿多答,太子妃熟稔地替萧湛除去朝服,又从宫娥手中接过便衣给萧湛换上,整套动作娴熟妥当,俨然一副贤妻模样。
“阿奴怎么会在这里?”
“哦,臣妾听说阿奴这几天都呆在房间里看书,怕她闷得慌,又恰闻菊花台上的菊花开得正艳,便想携她一同去赏花,顺带摘几枝好看的放置案上清玩。”
“嗯。”
花卿听着萧湛和太子妃“咿咿呀呀”地讲着许多话,虽然听不太懂,可是两人的神情看上去都是挺平和的,甚至太子妃脸上还有些许喜悦,心想这对夫妻感情应该不至于太坏。她想走,可是太子妃叫她来,都还没说明来做什么,自己贸然退下,这般造次是断断不可的。好在萧湛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念头,寥寥数语后便转身出了门。
她目送萧湛离开后,燕燕对她说道:
“阿奴,太子妃想去菊花台赏花,你也一同前去吧。”
“好。”
花卿跟随太子妃等人身后,出了殿门,下了步梯,回廊桥上,碧波对面的雨花轩萧湛正与七王爷话事,太子妃悄然挽过花卿地手,随后朝着远处看过来的目光,回以盈盈笑意,道:
“阿奴,菊花台的菊花今年开得特别好,你们中原有首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气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你一会陪我上去看看,扶桑的菊花比起你们中原的如何可好?”
燕燕把话译过来给花卿听,花卿不禁尬笑。她才不是什么中原人,她生于南疆,长于南疆。可是解释自己不是中原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何况她自己与太子妃语言不通,便懒得解释了。暂且当几日中原人也未尝不可。
开阔处的菊花台,因为周边树立着两栋高楼,所以秋风比东宫任何一处都要劲猛些,刚登上台,宫娥便给太子妃披上了披风。花卿顺着台沿走了几步,只见金黄铺天盖地,她是没见过满城尽带黄金甲是何等景致,可却不难想见,眼前之景,就是黄巢菊花诗的写照。
这绵延无穷的柔软金黄,仿佛供养她成长的南疆的那片海,只是金黄取代了蔚蓝。
她只见过山坡上漫山疯长的小野花,或红或黄,偶尔夹杂些白色,淡紫,却没见过这种惊人惊心培育出来的鲜花,每一枝都是那么地直,每一朵都是那么地艳,仿佛她阿娘用模子做出来的鲜花糕,大小都一样,甚至长短都一样。
她忽地感到寂寞,因为,她身处这些繁花的热闹之中,可她却并不爱这些繁花,她喜欢的是漫山遍野,疯狂生长,肆意蔓延的野花,这些野花可以营养不良,甚至缺瓣少蕊,但起码充满生机,不似这般了无生趣。
当一朵花长成另一朵花的模样时,这朵花,也就失去了自我了。
“阿奴,扶桑的菊花如何?”
译者燕燕提太子妃问。
她淡淡一笑,答道:
“极好。”
“那与中原的相比吗,又如何?”
“各有千秋。”
太子妃从宫娥处接过篮筐,对花卿道:
“我们摘点菊花回去酿酒吧!殿下极爱菊花酒。”
燕燕将话翻译给花卿听后,花卿便也接过来一只篮筐,拿着剪子,准备剪取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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