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甄真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打断骨头连着根,一胎双生的亲妹妹,她真的舍不得去怨她。可是让她大大方方地送祝福,她也做不到。毕竟,她爱华翌,一爱就是三年。
“你幸福就好。”
甄珠端着晾晒干了的草药转身回了屋,甄真不知道姐姐为何如此大反应,还心想,也许姐姐只是舍不得她?毕竟姐妹俩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一旬过后,华翌便带他离开了月隐族,他们一路向东,到了中原。
回到故居后,早已是蛛网明悬,荒草丛生,野雉扑飞,断壁残垣一如华翌当时衰败的心情,难以重振。
两人祭拜完华家祖辈后,在小镇上赁了个屋子,虽不大,但干净整洁。甄真还买了布匹,亲手裁了嫁衣。两人置办了许多家用物件后,便简单地以天地为鉴,成了亲。
华翌生得白净,又饱读诗书,便在镇上的私塾做了教书先生。甄珠医术精湛,也识得一些草药,便上山采药出去卖。两人以此为生,生活过得也相对舒坦。
华翌在一次给学子讲授文赋时,被路过的太守撞见,太守一听,觉得此人很有见识,便递了拜帖,亲自上门拜访,太守到访与之交谈,只觉得华翌谈吐不俗,便邀华翌入府做幕僚。
华翌也不安于小镇区区一私塾先生,便携了甄真一起投奔了太守。
在太守家做幕僚一年后,甄真怀孕了。当时皇宫里的淑贵妃染了恶疾,无人能解,华翌便和甄真说淑贵妃这病起得奇怪,如何如何,甄真听进心里去了。华翌去当差后,她自己在家,翻阅了祖母写的《五行经略》,研究半旬后,弄出了解毒的方子,便去揭了榜。
甄真救治好了当时颇受宠爱的淑贵妃,贵妃对她感激戴德,便推荐华翌入朝为官。华翌卓绝的政治才华令他步步高升,当时丞相的千金杨淑婉看上了这个号为城北徐公的美男子,意欲要嫁,华翌多番婉拒。
当时远在南边的镇南王和淑贵妃有过一段往事,镇南王墨浅想炼制兵傀,欲意谋反,淑贵妃受镇南王的蛊惑,便找了甄真,想让她在旁协助。兵傀为月隐一族的古老禁术,甄真也只是在书上见过,但淑贵妃让她亲眼所见了活人兵傀后,心地纯良的她觉得这泯灭人性,便找个理由推脱了。她本欲打算回去和华翌商量此事,结果回家的时候偷听到华翌和当时杨丞相的谈话,华翌竟然答应杨丞相劝甄真修炼兵傀。
甄真第一次感觉到华翌如此的陌生,两人开始心生隔阂。
此时的杨淑婉开始明目张胆地在甄真的面前来回晃荡,和甄真炫耀她显赫的家世,她那无价的珠宝首饰。还称甄真如今一个大肚婆,是拴不住华翌的,话语露骨,恶俗,完全没有丞相千金该有的涵养,甄真怒而不露,又恐郁结伤了肚中胎儿,便不与杨淑婉理会。可是华翌确实是在杨淑婉来了之后,越来越少见面了。
怀胎9月时,她有次上街,去置办胎儿所用的拨浪鼓,小肚兜一类的物品,抚着肚子安抚肚中胎儿的时候,却听得到城中人议论纷纷,道是戎契亡国了。
她心下好奇,戎契可不就是与西凉交界的一个国家吗?那个国家的骑兵,历来有名,怎么会突然亡国了。
当侍女扶着她回到家时,她却接到一个书童递过来的一封信,书童说:
“这是一位长辈托我交给姑娘的,还说务必让姑娘亲启。”
甄真接了信,看封面平白无奇,但是封蜡的地方烫着一枚五瓣的梅花,那是月隐族的标记,心中触动,便道了谢,回家中后关了门,方拆了信封。
信中说,药族与大长老和月亮女神皆已去世,甄珠率着族人经云苍到了中原边陲的南木州,让她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西凉的月隐族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中原南木州的毒蛊世族。
她看完,心中忽然大恸,当晚便觉得腹痛难忍,因为华翌当晚不在家,她抹黑起床打翻了一个灯盏,在外的侍女听见声响便入到里屋,点了灯,看她跌坐在地上,忙想扶她起身,可一碰到地面,地上一大滩的湿黏黏的液体,侍女心惊道,夫人你破羊水了,是要生了。
甄真让侍女扶她躺回床上,当晚华翌不在,家中就侍女和一个小书童在家。甄真让侍女去寻稳婆,忍着阵痛有连忙吩咐侍女去给自己准备热水和剪子相关的备产物。她看着窗户外面黑漆漆的天,胎儿准备降生的疼痛让她疼得直打颤,可是华翌并没有回来,她只好咬牙挺着,直到稳婆到了,在熬了四个时辰后,一声响亮的哭声啼来她已经累到没力气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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