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苏翎虽说不是什么心地恶毒之人,但是在苏府之上过了这么久,自己也知晓整个苏府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瞧得上她,便用跋扈和嚣张的模样来掩饰内心脆弱。
而此番张嬷嬷来问她要钱,说来可笑,虽然平日里梁语嫣从未苛待过她的银钱,可她始从乡下入京,见到什么都是新奇,自然有些报复消费的心理,手中向来是有多少花多少,没了再向梁语嫣伸手,从不留存。
虽然说问诊的五两银子她还是拿得出来的,但是仁济堂的大夫若来看诊,可不止出诊的这五两银子,允哥儿病得这样重,一套诊治下来少说也要百两,而百两现银苏翎也确实拿不出来。
她骨子里带着自卑的傲气,是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嬷嬷的孙子去向西院借钱的,又不肯在府中拿账,繁琐不说,还平白让府中人看她的笑话,故而那时便拿出了一副嫌弃样子,道,“允哥儿病得这样重,连府中大夫都看不好了,想来那仁济堂的人来了也是无用。嬷嬷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莫叫允哥儿将病气过给咱们院子里的人。”
张嬷嬷听苏翎这般说,自然是彻底寒了心。
然而允哥儿是她的心头宝贝,她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于是便口上答应了苏翎,实则绕到了西院去求柳氏。
柳氏本还犹豫着要不要插手,然而苏婉容却看中了这位嬷嬷爱孙心切,做事能力又强,一番劝说之下让柳氏点了头,拿了百把银子去请仁济堂的大夫。
仁济堂离苏府甚远,大夫前来已经是四五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允哥儿高烧了一夜,也咳了一夜,次日大夫虽已前来,开了方子补救,但还是几经生死线,反反复复才捡回条命来,而且还留下了不可逆转的后遗症。
允哥儿烧了太久,生生把人烧傻了。
不过好在,还是活下来了。
张嬷嬷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知晓此病甚重,能捡回条命已是不易,也不敢奢求太多,见到允哥儿还活在这世上就已经感激涕零。
她便感激地去了西院给柳氏母女磕头,并且保证自己就是做牛做马一辈子也定然会将这百两银子还上。
苏婉容自然是表示苏家二房不差这些银两,唯一的希望便是愿张嬷嬷能够为自己做事,自然,若是她不愿意也不强求。
然而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张嬷嬷也不是傻子,她想起苏翎那般狠心干脆的拒绝,心中就是一阵难言的失望。
虽说大房主母待自己不薄,可自己孙子的命毕竟还是二房救的。
对她而言,什么都不如允哥儿的命重要。
所以她便开始效忠于苏家二房了,但面上还是苏家大房的人,因为办事得力也是梁语嫣和苏翎最信任的人。
被最信任的人一朝背叛,苏翎看着张嬷嬷都能感受到原主对她的恨意。
眼下张嬷嬷向她问过好之后,神色便带上了几分不自然,似是踌躇了良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大姐儿,老奴今日腆着脸,想求您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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