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战看到明谨过来,眉头下压,大步过来拦人,“谨姑娘怎么来了,前面不宜过去。”
“没关系,我也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
明谨淡定自若。
东战闻言,目光一闪,竟不再阻拦,直接侧身让明谨过去。
走了几步,没了人阻拦,直接见到溪边激战之后满地的尸体,其中一具尸身尤其明显,明谨只看了一眼就顿足了,下意识抿紧了唇。
东战以为这人还会装腔作势一番,故作无碍,结果没有,只见明谨面色煞白几分,后退一步,捂住了嘴巴,扶着边上桑树背对众人。
明明满足恶劣心思的东战却莫名尴尬,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只让同样苍白着脸欲呕的芍药把明谨带走。
“不用,我没事了。”
明谨回身过来,已然恢复平静,重新到赵景焕尸体边上,先看对方被斩断的四肢,剖开的肚子,以及两腿中间的一团被剁碎的血糊,最后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脸皮是被割下来的,但服帖在它原来的位置。
“若非这脸皮,我真的难以想象他是赵景焕。”
东战听明谨低声呢喃,不由道:“如此手段残忍可怕至极,谨姑娘还是尽快离开吧。”
明谨半响没动,反而主动描述了眼前场景之详细。
“断四肢,却齐整于原位,剖肚扯肠,断....”跳了下,明谨略过女子不宜之言,“解脸皮,贴脸庞,我怎觉得这像是一种仪式。”
东战觉得明谨这话若有用意。
“东大人,入山之中其实有两拨,一波乃邪教中人,此前救走了李青玥,他们也都对我出手过。”
东战顿然敏感起来,对这事挺在意,目光锐利,沉声道:“我的确在弥撒殿那边看到一些黑衣人尸体,觉得他们跟蒋元东一伙不太合群,果然不是一拨的,不过他们是何来历,我会派人去查。但谨姑娘为何会将此事告知于我?我以为你会藏着掖着。”
此前主殿的时候,他的确有心从她身上得到应证,可后者显然反感。
怎么现在却主动.....
他莫名有几分怀疑揣测。
“东大人,我可以信你吗?”
明谨问他。
东战握紧腰上长刀,戒备冷淡道:“事关公务与律法,若是歹人邪徒,谨姑娘尽可以信我。”
“那就对了。”明谨转身,语气颇为冷淡,“我信的不是东战,而是乌灵的东大人。”
东战无言,但听到明谨路过身边时低声道:“劳烦东大人将现场痕迹保存完好,估计过不了多久...朝廷监察院就会有人来。”
知道其中严重性的东战神色肃然,应下了,也道:“如今事态如此,还请谨姑娘随他人一起离开鸾溪涧吧。”
“嗯。”
明谨在东战护送下回到主殿,却见不少人熙熙攘攘谈论着,应该都知道了赵景焕的死讯,还传得有鼻子有眼。
东战一看就知道消息泄露了,颇有些恼怒扫过自己辖下的人马,后者一群人各个无辜尴尬。
说真的,他们可不是死士出身,各个都是领职收薪的公权之人,好些还是当地小世家出身进去镀金的,跟在场一些世家沾染些关系,瞒不住也是正常。
只是东战觉得很丢脸——他深刻体会到谢明谨手下那伙人极有规矩。
“刑案之事,不得妄言!”
东战严厉怒喝,众人才平静下来。
而此时,山脚下偏东三里地的凉亭中,独自上山且跟徐秋白擦肩而过的人,此时已然下了山,在鸾溪涧外下游的溪口慢条斯理洗着手里的血污。
他的身后站着一群死气沉沉的黑衣人。
黑衣人里面独独有一个女人,脸色有些苍白。
“又没带你上去亲眼看,怕个什么?”
李青玥深吸一口气,弱弱道:“可是您下来后一直详细描述了那些细节。”
“哦,差点忘记了。”男子叹息,甩去手上的水珠,“可能,我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欣赏吧。”
说完,他幽幽看着李青玥,声音纤细柔美,竟有些似女人。
“你能欣赏吗?”
李青玥全身紧绷,只能维持恭谨又畏惧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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