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也似乎被她的情绪感染,嘴角微勾,萧长风离去所带来的几许黯然,竟在不知不觉间便消散殆尽,眼中心中,仿佛都只能看到面前这个正扬唇微笑的清婉女子。
……
第二天午时,大军集结完毕,终于在他们来到常州的一个月后,启程返回冀州了。
茅旭明满脸悲痛不舍,瞧那模样,若不是魏远就在旁边,他就要抱上陈歌的大腿撒泼打滚不让他们走。
“呜呜呜,夫人和主公好狠的心!留属下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平日里连个喝酒打架的人都没有!属下也想跟在夫人和主公身边!”
陈歌好笑地看着他,知道他这人最怕寂寞孤单,想了想,一扬嘴角,道:“茅将军不必太难过,待我和君侯回了冀州,我定嘱咐他在给你的传信中多说些贴心的话。”
茅旭明的嚎哭声戛然而止,“真的?”
陈歌一脸严谨的正经,“真的。”
他还从没见主公跟属下的人说过什么贴心话!茅旭明顿时满眼掩不住的激动,不再嚎哭了。
不远处的魏远忽地背脊一凉,转头见自家夫人被茅旭明那小子缠着,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牵了她的手,低声道:“走罢,我扶你上马车。”
说话时,茅旭明那双眼睛仿似两颗亮得渗人的夜明珠一般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禁微微一默。
自家夫人……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虽说同样是坐在马车里,走着同样的路,但陈歌的心态,已是与来时完全不同。
鱼文月穿着一身英姿飒爽的男装,骑马跟在她的马车旁边,满脸掩不住的兴奋神色。
陈歌微微撩起帘子,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文月,你回去后便教我骑马武功罢,老是这般待在马车里,总归有些憋闷。”
“夫人既然开口了,自然没问题!”鱼文月咧嘴笑道:“就怕君侯不忍夫人受罪。”
既然连她和魏远的玩笑都敢开,这家伙绝对是飘了。
陈歌笑了笑,便缩回了马车里。
与来时不同,这回大军是在一片和乐轻松的氛围中回去的,五天后,便顺利回到了冀州。
陈歌再次见到燕侯府,只觉得万分感慨。
她来到这个世界近半年,却似乎一直颠沛流离,这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待的时间倒是很少。
幸好,她的心也不是跟着一起颠沛流离。
钟娘见她平平安安回来了,哭得不能自己,陈歌搞笑地看着这熟悉的场景,也没开口劝说,由着她一路把她搀扶回了房里。
才在房里坐了一会儿,凌放便来了,给她带来了一箩筐一张赛一张精美的帖子,在陈歌讶异的注视下,道:“冀州城的夫人们听闻夫人回来了,都遣人给府里递了帖子。
主公说,夫人想见便见,不想见无视便是,总归过几天会有一场由冀州城守举办的庆功会,到时候夫人自是会见到那些人。”
陈歌有些怔然地随手拿起了几张帖子看,不禁淡淡地一弯嘴角。
这些人果然一个个都是人精,先前怎的就不见他们给她递什么拜帖?她还以为冀州真的就只是一座住着普通百姓和士兵的边境要地呢。
偏偏在她从常州回来后,这些所谓的权贵人家便雨后春笋一般地冒出来了。
“哼,他们终于晓得咱们夫人是燕侯夫人了罢!”
钟娘在后宅多年,对这些事早已是十分熟悉,一边帮着陈歌整理这些拜帖一边撇着嘴道,忽地,她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讶然,“咦,这是……”
陈歌闻言看向她,见钟娘手里捏着一封拜帖,竟一脸惶恐不安,捏着拜帖的手,甚至在隐隐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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