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闻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也快速迎了上去,“夫人,你们怎么……”
这时候,他看到了跟随陈歌而来的几个暗卫,顿时忍不住黑着脸看向他们,厉声斥道:“我不是让你们带夫人离开?这是在做什么?!”
夫人他自然是不能骂的。
虽然明知道坚持来这里的肯定是夫人,她身边的暗卫再想执行他跟萧长风的命令,也不可能强迫夫人离开。
但他也只能骂骂这些暗卫了。
背锅侠·暗卫:“……”
他们很委屈有木有!
陈歌哪里不明白自己跟林婉清这举动吓到他们了,却也只能无奈地笑笑,低声朝吕闻道:“不必担心,我选择过来,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吕闻一怔,急得感觉拳头都要捏碎了,“可是……”
如今这情形,夫人难道不清楚吗?
胡人分分钟就要攻破城门,一旦胡人攻破城门,首先针对的,绝对就是身为燕侯夫人的她啊!
陈歌却没再看他,转向跪了满地,却忍不住好奇和惊异抬头看着他们的男人,嗓音微冷,却铿锵有力道:“你们身上穿着这身铠甲,便意味着,你们是守卫坊州的战士。
胡人此时就在城外,妄图攻破坊州的城门,你们的弟兄在城楼上拼死作战,然而,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你们这样,可还有半点身为男人的骨气?可对得起你们身上穿着的这身铠甲!”
一群大男人看着面前这高贵美丽的女子,怔然了好一会儿。
直到,陆续有人反应了过来,脸上均现出不甘恼怒的神情——
“你是谁?你一个女人,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
“对啊,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们不想把那些胡人巴子打跑吗?!可是,我们做不到啊!”
“我的家人,从方才起便来了这里,他们让我跟着他们离开。
我自问只是一个普通男人,我做不了守卫一座城那么伟大的事情,我只想保护我的家人!”
看到他们丝毫没有对夫人的尊重,说的话甚至越来越无礼,吕闻脸色难看,正想走上前挡在陈歌面前。
陈歌却先于他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方才说要保护自己家人的那个男人,嘲讽地轻呵一声,“你以为,你现在跟你家人跑了,就能保他们周全吗?天真!”
男人脸色一怔,脸上的怒色顿时更甚。
陈歌却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快速地说了下去,“你觉得,就凭城楼上那些兵,还能抵御胡人多久?
一个时辰?半个时辰?还是,不到一刻钟?!
便是给你们一个时辰,你们能跑多远?跑得过胡人的铁蹄吗?
你们不是不知道,胡人有多么凶残恐怖,对于长期霸占着中原这块沃土的大楚百姓,又是多么痛恨。
便是你们拼了命逃跑又有什么用?一旦被他们追上,你们也不过是一个被杀死的下场!甚至到那时,你们会死得更为凄惨,被他们凌辱虐杀致死!”
原本满脸怒容的男人不知不觉呆住了,因为想到了陈歌说的那个下场,他一个激灵,竟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
对啊,若是坊州被攻破,他们便是豁出性命地跑,也是跑不掉的啊!
昨晚章校尉跟他们说的胡人是怎么凌辱虐杀大楚百姓的那些话,一下子又浮现在了他们脑海中。
原本吵闹不堪的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脸上都是比纸还白的神色,耳边,只能听到城楼上那越来越激烈的厮杀声。
那厮杀声却是让他们的心更是惶恐不安了,只觉得,也许下一刻,那些胡人便会突破重围攻进来。
到时候别说保护家里的人,他们只怕连跑都没机会了!
一些性子比较懦弱的男人撑不住了,忽然嗷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声绝望而凄楚。
其他男人虽然没有哭,只是脸上都是如坠深渊般的绝望。
陈歌冷冷地看着他们,忽地,又开口了,“如此,你们就要放弃了吗?这就是你们跟我说的,保护家人的决心吗?
我知晓,坊州城守的离去,让你们心灰意冷,觉得自己被官府抛弃了,可是,官府没法保护你们,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能保护你们!”
吕闻和萧长风一下子想到了陈歌想说什么,都不禁神情一震,看向了她。
林婉清也微微怔然,只是看到陈歌的眼神,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阿歌此时的眼神,是足以打动任何人的坚毅。
“你们大可以放心,我跟你们保证,会有援军来救我们。”
陈歌慢慢地扫过神色各异地看着她的男人,一字一字道:“坊州不会有事,只是,在援军到来前,坊州和坊州的百姓,都需要你们。”
“你……”其中一个男人握了握拳,忽然大声道:“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我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连坊州城守都不相信会有援军来救我们,你又如何知道?!”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也立刻纷纷响应。
“对啊!你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突然跑过来跟我们保证会有援军到来,你觉得我们会相信?!”
“你不会只是想骗我们去跟胡人拼命吧!”
“别说这些漂亮话了!我们只想离开,我们只想活命啊!”
面对人群此起彼伏的悲愤情绪,陈歌脸色不变,突然,轻轻一笑。
众人顿时一怔。
“如你们所说,我连自己是谁都还没告诉你们,又如何让你们相信呢。”
她边说,边从自己腰间摘下了一个牌子,高高举起,大声道:“我乃冀州燕侯的夫人,陈歌!
我向诸位保证,燕侯定会带着援军来拯救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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