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洗完澡后,魏远还没有回来。
大战结束,他定然很多事情要做。
她原本想等到他回来再睡,然而她风寒还没有痊愈,这一段时间赶路又实在疲惫,此时身处这个充满了魏远气息的营帐里,陈歌的心无比安定,竟不知不觉倒头便睡了。
只是她心里一直记挂着魏远,也没有睡得很熟,几乎在男人进来那一瞬间,她便醒过来了,迷迷糊糊地撑起半边身子道:“夫君,你回来了?”
原本小心翼翼的男人似乎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睡得暖呼呼的脸蛋,低声道:“可是我吵到你了?”
陈歌在他的大手上蹭了蹭,摇了摇头,“我一直想等你回来再说说话,所以我没敢睡得太沉。”
她顿了顿,慢慢挪了过去抱住了男人的腰,把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魏远顿时有些无措,一双大手悬在半空中要落不落的,“歌儿,我还没洗澡,很脏。”
他身上确实有一股血腥味和汗味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然而陈歌觉得自己中邪了,竟然觉得连这种味道都好闻得不得了。
她皱了皱鼻子,轻声嘟囔道:“别动,我不嫌弃你。”
看到难得粘人的妻子,魏远的心也软得一塌糊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轻轻搭在了她纤细的肩膀上。
两人无声地依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陈歌打破了沉默,“刘徐死了,你知道吗?”
今天凌放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虽然是她亲手把毒药射进他身体里的,但她也留了两个月的药给郭文涛,只要有那个药,刘徐至少还能活两个月。
那样一个男人,又怎么会那么轻易死去呢。
可是冷静下来后,她又觉得这就是刘徐的风格啊。
他向来是个任性妄为的人,又极度的自我和自傲,又怎么能忍受自己的性命一直受制于他人手中?
那些一直跟随他的将士和臣子,又跟他何关呢?他不会关心他们失去了他会不会如无头苍蝇一般,也不会想自己这么做会不会让他们失望,他们本来,就只是他手中的棋子。
何况,他也定然无法容忍自己最后全身溃烂地死去,他这时候选择自我了断,确实是最体面的死法。
魏远没说话,好一会儿,才沉沉地道:“我知道。”
这个军营里,又怎么可能有他不知道的消息。
事实上,这个消息是先传到他手上,再传到陈歌那里的。
陈歌也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想了想,坐了起来看着他,道:“刘徐留给我的那封信,你也看过了?”
“嗯,”魏远点了点头,随即似乎怕妻子误会什么,轻咳一声道:“我担心信里有对你不利的内容,所以才先看了一眼,并不是……”
并不是不信任你。
陈歌微微挑眉,凑上去吻了吻他的薄唇,笑眯眯道:“我知道。”
有些事情,心有灵犀便可,说出来倒是显得生疏了。
她方才那样问他,也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她也没想到,刘徐会给她那样一封信。
那封信里,详细地写了他生前的所有部署,还有他所有埋伏在各地的人。
那便是陈歌没有立刻解决他的理由,有了这些信息,他们要打败舞阳侯和攻下刘家的地盘,简直是易如反掌。
那几乎是一扇,让他们直接通往天下一统的大门啊!
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刘徐会主动把这些告诉她,然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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