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
一觉睡下去,总不就熟透了!
“本君来西京城一十三年有余。本君早已习惯了西京城漫天的大雪,冬日寒梅,春寒冷噤。西京城所有的人情冷暖,我都不陌生。我一见夫人,就知道夫人是我韩蓄这一生当中命定之人。夫人看着为夫,可如为夫看夫人一般,似曾相识?”
韩蓄看着陈释。
陈释并不能想起她究竟何时何地见到过韩蓄。或许又是陈释一生以来一直顺风顺水家境优渥,虽然她一直知道西京城里有一个不受众人待见,为大家瞧着下贱的质子长安君韩蓄,知道他就是城里公子哥儿有意无意捉弄陷害的对象,却不知道这位长安君究竟长什么样子。
今日真正遇见其人,中肯评价,容貌尚可。
但是,一副好的皮囊终究只是一副皮囊罢了,并不能对他的命运有何改变?
对于长安君韩蓄来说,好皮囊重不重要,暂且不说。有没有好命,也另当别论。在这人生小登科的洞房花烛夜里,有一幅好身手极其重要。
韩蓄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完全战胜了陈释。
陈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新婚事业就是这么顺利地惨败了。
那一边,**正浓,她腮边红晕羞答答娇滴滴气喘喘。这本该血雨腥风龌龊暗涌的新婚之夜,林凤为陈释所准备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并没有派上用场。那把匕首在新郎官和新娘子床笫之间翻滚**无边的时候,不知道滚到了何处,冷落一宿。
迷迷糊糊的梦里,陈释觉得乏累,想要好好睡一觉却又不敢沉沉睡过去。
她在梦里也在找自己那把匕首。
而陈释和长安君的关系便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她不光是长安君韩蓄明媒正娶八台大轿,三书六礼聘下来拜过堂入过门的夫妻,并且还是喝了交杯酒成功圆了房的男女关系。
陈释一宿煎熬。
好歹终于天亮了。
听到一声鸡鸣,陈释便睁开了眼睛。她身旁是熟睡的韩蓄。
昨晚,她睡得很迟,折腾到了三更半夜,浑身的骨头像是闪散了架,这会儿脑袋里还有那么一阵空白。
匕首。
对了,匕首。
他睡得正香,这未尝不是一个时机。昨晚翻了车,还有今天早上呢!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陈释幻想,若在长安君熟睡之时,将那把匕首成功插入他的胸膛,那么昨夜不过就是胡乱的一夜罢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陈释顾不得自己这一身不痛快,赶紧腻手蹑脚地爬起来,她甚至来不及给自己穿上衣服,也来不及遮掩床单上面的落红。
陈释借着窗外的微微的晨光,她从衣服里找到衣服外,又从床尾找到床底下。那把匕首却刚好掉在床底下。怪不得,昨天晚上她几次三番想把它摸出来都没摸着它。
陈释轻轻捡起匕首,她光脚并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林凤曾告诉陈释,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先帝陛下的某一位太妃曾在它的帮助下逼退过敌人,据说敌人当时怒眼似瞪,凶狠无比,但他一见这把喊匕首寒光如铁,便熄了火焰退了一边儿去。
陈释已经拔开匕首。
房间里很安静,韩蓄睡得很沉。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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